第3章 無端禍事(2 / 3)

不及說完,這當間,庭內唱道“宣嘉王趙擴、太尉錢士清入內”。

嘉王趙擴與錢士清入內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士清眼見庭上坐得皇帝皇後。皇帝內服紅袍玉帶靴入幄,戴通天冠,著明黃九龍絳紗袍。皇後內服真珠霞披衣,著黃色繡鳳紗袍,頭戴疊翠九鳳冠,竟是全套儀製出席。兩邊行杖內侍候立。

士清心中大感不妙,難怪適才在殿外等候許久,消瘦的身姿伏倒在地,口中認真稱道:“臣錢士清恭請皇上皇後聖安。”卻不免稍有詫異,此等私下去湖邊遊玩的小錯誤,若往日也就遣人嗬斥幾句或者罰俸半月足已。今日這陣仗卻著實嚇煞人。

珠簾之後,冷冷的聲音說到:“慫恿皇子,行為悖逆,給本宮打,打到知錯為止。”

兩邊行杖內侍不由分說,架住士清。

嘉王大駭,一顆心跳出胸膛,眼淚湧了出來,跪行到皇後麵前,“母後,饒命,是皇兒的主意,是皇兒逼著錢士清陪我出去玩的,皇兒錯了,求母後開恩。”

殿上投下一物,落在嘉王腳邊,骨溜溜打了一個轉。“問他錢氏可做了什麼好事情?值不值得挨打。”

嘉王畢竟是個孩子,小手抖抖索索撿起那物。隻見是一片極薄的白玉令牌,祥雲底紋,中間刻著一個細小的“錢”字,也不知是何用處?”

其實此刻,士清也並不清楚那是什麼,這刻著錢氏徽印的玉牌,究竟是什麼,是怎麼流落在皇宮,這中間又涉及了什麼禍事,他素來不問家族事宜,即便此時關入大牢問訊,也隻得一個不知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嘉王心思混亂,一心隻求脫罪,也不管那是何物,連連磕頭求饒,“父皇、母後,求你們息怒”。

素來頑皮的兒子嚇成那般模樣,皇帝心下不忍,側身溫言到:“梓童,僅憑一塊玉牌,會不會冤枉了士清,畢竟還是個孩子”。

嘉王也不知玉牌是何物,但他心思聰慧,既然禍起玉牌,也不論那是什麼邪物,揣測父皇話中之意,隻是牽扯了錢士清,是否有罪還是未知之數。日後自能向錢士清問清楚,此刻也不管後果,一口應承,胡亂說道:“父皇、母後明鑒,這玉牌是兒臣的玩意兒,無意中失落他處,要怪就怪兒臣不慎”。

皇帝性子素來溫和,對這等事本不以為然,故而出言提示兒子。此刻嘉王如此這般說法,也就有了下坡之處。說道:“梓童,孩子的玩意兒落在宮裏,被那些貪戀財物的奴才拾掇了去,也是有的。你且莫生氣,查明白了就好。”

皇後素有豔名,麵如滿月,螺髻高挽,狹長的美目掃下殿堂,丹寇玉手撩起卷簾,那聲音雖嬌媚,卻投著不寒而栗的冷肅,緩緩說道:“皇上,你猜拾得之人是哪一個?”

皇帝不欲糾纏此事,恍若未聞,說道:“昨夜,太尉慫恿皇兒私自離宴,就杖責二十,擴兒禁足七日”。這已是重罰,皇帝料想也未下皇後之顏麵,如此應能消下皇後之氣。

皇後也恍若未聞,繼續說到:“本宮記得前日裏有個綠衣宮娥,容顏甚美,尤其一雙纖纖玉手,白嫩纖巧,真是我見由憐呢”

皇帝不意皇後說了這麼一段不相關的話,不由一愣。皇後善妒,自多年前皇帝還是恭王時,便忌諱家中女眷邀寵,皇帝登基以來,雖至九五之尊,後宮卻未增加些許妃嬪,依舊是恭王府裏帶來的那些個侍妾。

此時皇後提到一個宮娥,皇帝也恍惚記起來,前日確有那麼一個灑掃庭院的宮娥,纖細腰肢,綠色宮裝,一雙白玉柔荑執著青竹笤,甚美。

“那宮娥有意勾引皇上,皇上還誇她一雙小手‘甚美’呢,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