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如鏡,清漾湖水,倒映著蔚藍天空,蕭瑟山林。遊魚也安然自得,毫不畏人。如果天氣突變,湖中心就出現一縷青煙似的霧氣,緩緩盤旋,繚繞上升。煙霧逐漸擴大加粗,慢慢形成一根頂天立地的霧柱。等到霧氣布滿湖麵時,四周的山穀也有團團霧氣湧出,霎時間霧氣連成一片,天昏地暗,對麵不見樹影。
如此美景,霎那間,流光飛羽,急速墜落,一陣轟然巨響,水花四濺。遊魚紛紛沉底,四散逃逸。水底咕咚咕咚連續冒出一串串大水泡。幾條膽大的小遊魚未見過這般奇景,慢慢圍聚過來,探頭探腦地查看。
窒息,嗆水。怎麼都是水?這裏是哪裏?水晶宮麼?身後一股力量拽著往亮光處遊去。
“嘩啦~~”。
平靜水麵再次被打破,探出一白一藍兩個人影,大口大口深呼吸,終於破水而出。對於眾遊魚來說,水麵動靜之大,震耳欲聾,再次慌不擇路,四散逃逸。
“咳....咳....”,士青趴在侂胄肩上,咳得說不出話來。她麵色蒼白,嘴唇發紫,手腳早就在懸崖上凍地無力了,落到水裏,反而沒了麻木感。畢竟是冬天,水中溫度也不高。但與山上一比較,反而覺得水裏還暖和些。韓侂胄努力拽著士清從湖底潛上來,此時也是氣力全無。浮在水麵上,咬牙堅持。還好,這個女子還堅持住了。
拽著她,慢慢劃向岸邊。趴在岸邊細碎鵝卵石上,侂胄幾乎脫力,思維停滯,恨不得此刻昏厥過去,便萬事不用操心。不過這個小女子更省心,已經先一步昏過去了。侂胄連哀號的力氣都沒有了。休息片刻,隻能支起身來,勉力抱起那個始作俑者,踉踉蹌蹌走向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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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濕透,誰在打我巴掌?睜開眼,眼前那張臉帶著點焦慮,又轉眼浮出憤恨表情,朦朦朧朧,這是誰?嗯?長得很好看,挺英俊的。如果表情能和善一點,嘴角帶點微笑就更迷人了。
“別做夢了,快點醒來...”侂胄不客氣地拍了拍她。
“嗚....侂胄。我們,我們還活著....”
“是啊,是啊,沒死,快點起來幹活。”累死的是他,為什麼昏倒睡覺的是她。沒天理。
“你怎麼知道下麵有湖?”
“頭腦,用點頭腦好不好。離開臨安,向西北方向,走了三個整天。離越州山陰不遠,這滿山都是蕺草,必是山陰郊外的蕺山。”
侂胄不耐煩的分析道,沒頭腦的憊懶家夥,免得她再羅嗦,一次性回答完整,“這種草隻在蕺山生長,山也因草而名。山下必是鏡湖。所以我們還活著。”
士清滿臉都是豔羨,“侂胄,你真的好聰明,好有分析能力,好厲害....”
一堆阿諛之詞源源不斷送出。
侂胄這下頭腦清醒,絕不上當,“都是你小子的餿主意,想要我不生氣。耍嘴皮子有用麼?幹活!”哼,這個頑劣的家夥,又想說點好話,哄他糊弄過去。死性不改,這事沒完。塞了兩個物件在士清手上。
士清拿起兩截枯木棍,疑惑地看看韓侂胄,“侂胄,這個是什麼啊。要晾衣服短了一點,要生火烤衣服,柴火又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