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曦拿出一封書信,雙手奉給韓侂胄,“大哥,這是爹爹臨終前囑咐我親手交給你的。爹爹對朝廷隻說了一句話,請朝廷不要放棄四川。爹爹沒說的話,都在信中了。”
韓侂胄接過那書信,隻覺入手千金重。一行一行仔細讀完,隻得長歎一聲,把書信仔細收入懷中。
這時,背後傳來一聲輕咳,韓侂胄、士清、吳曦三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有一人麵帶微笑,站在背後。韓侂胄、士清一看,居然是那位一路收留他們的楊少爺。那楊少爺說話靦腆,似不善與人交際,麵貌普通,幾乎屬於放在人群立刻找尋不見,見過兩三麵也未必記得住模樣的人。若不是這幾日間韓侂胄、士清受他照顧頗多,白吃白喝一路,幾乎也要想不出他是誰來。
那楊少爺靦腆地說道,“多虧幾位兄台解圍,在下姓楊,名次山。特來謝過。”
韓侂胄也還禮道,“楊兄,今日之事,實有誤會,小弟幾位朋友在此等候,鬧出事端,驚擾貴府家眷,還請海涵。”
那楊少爺脾氣倒還好,溫言說道,“不妨事,不妨事,幾位兄台從臨安而來,欲去往何處?”
韓侂胄覺得這個名字似在哪裏聽見過,正在思索間,士清思維活躍,接口答道,“楊少爺,這幾日受你照拂頗多,真過意不去。我等欲前往西北麵安慶府,另有幾位朋友欲一同前往,不知能否再叨擾幾日,一起同行。”
那楊少爺很客氣地微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似乎那不妨事三個字,便是他的口頭禪。
韓侂胄忽然想起一人,微微一笑。問道,“已故楊榮楊丞相,不知與閣下如何稱呼?”
那楊少爺微微一愣,答道,“正是家父。兄台真是好記性。”韓侂胄才想起來,此人確實是已退隱多時楊丞相的長子,在屬僚閑談中聽過這個名字。
那楊少爺禮貌地問道,“不知幾位兄台如何稱呼?”他生性靦腆,向來不理外事,同行幾日都不問姓名。此時問來,也是應該。
韓侂胄剛要啟口,旁邊那小白臉吳曦臉色倔強,眼中帶點不遜的邪氣,搶著答道,“我叫韓侂胄。”
士清大大地奇怪,這人還玩上癮了?沒完了?
那楊少爺不以為意,轉向韓侂胄詢問,韓侂胄猶豫了一下,懷中那封千金書信隱隱散發著熱度,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隻能如此了,答道,“我姓錢,名士清。”
士清頓時傻眼了,心中上躥下跳,不得安生。你....你們玩什麼遊戲?吳曦說自己是韓侂胄,韓侂胄如此沉穩的人,居然也會被帶壞,自稱錢士清。大家搶身份玩,你把我的身份搶掉了,我是誰啊?
那楊少爺又執著地轉向士清,士清頓時支支吾吾,那我是誰啊?她指了一指自稱錢士清的韓侂胄,說道,“我是他弟弟,我叫錢....錢子瑤。”倉促之間,隻想得到這個名字。
那楊少爺頓時高興起來,神色頗為興奮,說道,“好,好,好,那我去問問我妹子。兄台幾位且等等。”一時間轉身興高采烈地跑了回去。
韓侂胄、士清、吳曦目瞪口呆,這楊少爺剛才還是溫文有禮,一絲不苟的說話,聽到他三人姓名,興高采烈,轉身就跑,狀態異常。他三人的姓名,和他妹妹毫無關係。一個大男人,在外結交,居然還要問過妹子。雖說那楊少爺性子文弱,也可能有些懦弱,方才以為遇到土匪時都不見出來接洽,但問個姓名都要妹妹做主,真是奇哉怪也。
除了驚訝,還有一個人相當生氣,士清大聲說道,“喂~~李鬼~~韓侂胄這個名字,好看好聽麼,這也要搶。你喜歡當韓侂胄,那你自己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