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萬喚始出來。弟弟?
隻覺得逆血上湧,天旋地轉。
頓時昏迷了過去。
恍惚中有個人影奔過來抱起她。呼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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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已是第二日。陽光斜撒在窗前,趙擴背立。墨發有一縷飄下,麵色帶一絲憔悴。彷佛從前光景。
片刻的迷惑。士清便清醒過來。
此刻麵對的宋朝未來的皇帝,至高無上的皇子。溫情不適用於權力的巔峰。以為溫情能換得性命的人都是傻子。
清醒了,便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問明白得好。
士清靠著軟枕冷冷說道,“殿下,此刻把史彌遠帶給我看?要如何?錢氏九族都在手,難道要趕盡殺絕?”
趙擴淡淡地說道,“我可以讓你去見皇爺爺。”
他是在讓步麼?
士清迷惑。
“錢士清,你要想清楚,免死金牌隻是一件死物。真正能赦錢氏的是權力。皇室舊日的承諾,能用幾分?你自己掂量。你若不死心,我便讓你去。”
原來還是勸退。
一陣難過。
士清答道,“如此,多謝殿下。坐以待斃,不如一試。即便因此丟了性命,也與殿下無涉。”
趙擴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臣妾會讓故友幫忙,求見太上皇。不會連累殿下。”
“故友?捉皇甫坦的辛棄疾麼?”
士清皺眉,不想看到他這幅模樣。想他昨夜應是嬌妻在懷,美人相擁,就一陣嫌惡。
士清嘲諷道,“另外恭喜殿下,昨夜洞房花燭。還能記得巡視臣妾,殿下不如去陪太子妃。臣妾這裏就不留了”。
趙擴怒道,“錢士清,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士清反唇相譏,“殿下是指數月前,那次乘人之危麼?”
趙擴氣得指骨發白,拂袖而去。
不得不承認,氣瘋了他,昨日被攪亂的心緒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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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之危?
那一夜,風輕雲淡。他喜歡的人兒在他懷中。輾轉□□她的粉唇,原來不僅不解渴,讓烈火更加燎原。扯去她的衣衫後,貼合她的玲瓏有致,才發現有如此渴望,渴望她心靈深處容納他。有多喜歡就有多迫切。
隻會做一些挑逗般的掙紮,在他看來更為致命。欲念交織。
想要她,讓她接納他。不管不顧。
還未下狠手,她偏偏喊“疼”。
聲音雖細微,在他耳邊卻如炸雷,迫使他停了下來。深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她半是忍耐半是認命的表情。看著她滿臉委屈、欲哭不哭的模樣。手指摸到她的雪腮邊,有幾分濕潤。她知不知道,他沒有真正想傷害過她。為什麼她不明白。
最後,疼的是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隱忍了偌大痛苦。
而她,舒舒服服在他懷裏找了一個好位置,睡著了。
朦朧間,他還記得喂她喝藥,褐色湯藥散發出濃鬱的藥味。
她一邊委屈地嘟噥,一邊不情願地捱下一小口,又捱下一小口。
一怒之下,另外半盅湯藥,他順手一飲而盡,那盅藥也沒有那麼苦。這女子,縱容得嬌氣。
喊疼又喊苦。
她發了汗,夢中睡得香甜。
他也發了汗,被欲念折磨得快死去。不敢亂動,忍得很辛苦。
早晨醒來,她莫名的目光逡巡,就知她指責他乘人之危。他百口莫辯。
究竟誰更委屈?
他在想,其實如若不是她,親手把韓慧容推上太子妃之位。隻要她說她想要他。他便願意抵死抗拒,不論結果如何。他便願意終生隻娶她一個女人,不論世事變遷。
互相虧欠得都很多。最初隻是一段岔路,走著走著就遠隔天涯了。
所以,有時候命運才是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