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仙先是茫然地看著他,然後臉色突然就變了:“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她緊緊地抓著郎亦訣的胳膊,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別急,你慢慢說!”郎亦訣將她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何小仙閉眼深吸一口氣,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顫抖不已,“那個人,就是當年我爸媽死後來給我們送錢的人!”
當年爸媽死後幾天,才有人來找到他們,說是撞他們的人來給他們送錢來了,當時來的人就是這個楊總監,那時候他還沒有地中海,也沒有啤酒肚,隻是眼神裏透著對他們的不屑。
他將袋子裏的錢往他們家桌子上一扔,說這是五十萬,以後不要去找他們的麻煩了。
爺爺問:“我的兒子媳婦死了,留下這一家老小,他們的命就隻值這麼點兒錢嗎?”
那人哼了一聲,不屑地說:“你以為你們的命很值錢啊?錢就這些,不要我就帶走了!”
當時爺爺奶奶氣得不得了,幾乎想要跟他們拚命,但是他們人多勢眾,跟他們拚命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想到年幼的她,爺爺屈辱地收下了那五十萬,那幫人才離開。
她做夢都想找到那個人,問問他到底是誰撞死了她父母,想為自己的父母討回一個公道。
但是這些年她一直都沒有再見到他,她甚至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找到他了,她都已經準備放棄了。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無意中看到他了,而且他還是郎亦訣公司的員工。
何小仙說完,因為想起了慘死的父母,早已抑製不住淚流滿麵。
“郎亦訣,你幫我查一下他好不好?”她仰起一張梨花帶雨的悲傷麵容,望著郎亦訣哀求道。
楊總監是他公司的員工,要調查一下他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郎亦訣用指腹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半晌才應道。
他突然想起了司徒逸說過的話,或許他父母的死和何小仙父母的死是有聯係的,但是他內心深處希望它們並沒有任何聯係。
將何小仙送回慈恩醫院,郎亦訣回到辦公室立即要來了楊總監的人事資料。
從資料上看,這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有一點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楊總監入職郎氏的時間,正好是在他的父母發生車禍的一個月之後。
時間上似乎有些巧合了些,也或許僅僅是個巧合。
郎亦訣還是打電話給司徒逸,讓他查查楊總監這個人。
何小仙因為想起了往事,所以一下午都心情不佳,好在醫院沒有手術等重要安排。
“想什麼呢?”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被嚇了一跳,回頭正想發火,卻因為眼前的人而瞬間轉為驚喜。
“覃攀?你怎麼來了?”她激動地問,甚至忘了自己剛才的悲傷。
“我怎麼不能來呢?”覃攀轉到她麵前,找了個凳子坐下,笑著反問。
何小仙這才注意到他竟然穿著白大褂,胸前的工作卡竟然還是他們科室的主任。
“哇!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何小仙仍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一直以為郎亦訣把覃攀逼走了。
“我回來你真的有這麼高興嗎?”覃攀的笑意更甚,他知道他不能再奢望什麼,但是看到她因為他回來而這麼高興,心中竟隱隱有了期望。
“當然啦!”何小仙想也不想就答道,但是在看到他眼裏希望的火花後,才意識到可能又讓他誤會了什麼了,“呃,我是說你是我的朋友,你能回來我當然很高興啦!真心的!”
雖然覃思思是覃攀的妹妹,雖然覃思思對她做了那麼多壞事,但是覃攀自始至終都沒有傷害過她,所以她心裏還是不願意失去這個朋友的。
但是她這句話卻讓覃攀斂去眼裏的希冀,好吧,隻要能在她身邊看著她,那就做她的朋友吧。
“謝謝你小仙!”他真誠說道。
覃攀的出現成功地讓何小仙轉移了注意力,剩下的時間也沒那麼難熬了。
郎亦訣來接她的時候,她正跟覃攀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這次的事我要向你道歉,要不是郎亦訣逼你,你應該不會離開的吧?”何小仙想起那天看到他跟郎亦訣在醫院花園裏不知道在談什麼,心中認定是郎亦訣逼覃攀離開的。
覃攀轉頭錯愕地看著她,然後搖了搖頭,“不小仙,沒有說誰逼我離開,郎亦訣反而叫我留下來!”
“什麼?”何小仙明顯不相信,郎亦訣是多麼小心眼兒的人啊!他知道覃攀對她有心思,怎麼可能不趁著這個機會將他趕得越遠越好?“你就不要替他說好話了,我都看到你們在醫院得花園裏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