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是太後派來的?”尹月惜抓緊了自己手裏的銀針,她隻知道木雁容的心腹是蔓媛,這等厲害的高手還真未見過。
“很可能是太後心有不甘,才會垂死掙紮。”雨緋不敢看向霍宸的眼睛,順著尹月惜的話接下去。
“現在下定論還言之尚早,還要查探過才知道。”傾玖不想拆穿楚青與雨緋,他看了看霍宸,又說道,“主子的傷口又裂開了,還是先讓軍醫給主子處理傷口吧。”
話音剛落,木以柔也連忙過來扶住霍宸,看到霍宸那滲出來的血跡,便是非常心疼。
楚青和雨緋看著霍宸步入軍帳裏邊處理傷口,心裏頭已經繃緊了,他們多害怕霍宸看出端倪來,但是如今來說,總算是安全了。
而在軍帳裏,木以柔被霍宸派了出去打些幹淨的水進來,趁著這個時候,傾玖輕聲問道:“主子,要不要拿下他們?很有可能是他們兩個與刺客裏應外合的。”
霍宸眼眸裏透出一絲猶豫,楚青在他身邊辦事已久,要是想要下手,早該動手了,不必等到如今。
他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先看清形勢,不必輕舉妄動。”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楚青有些不妥了,也不差那麼一會兒了,他知道楚青的師傅是前朝國事一脈的,他從未懷疑過楚青,但是如今連發事故,已經讓他不得不提高警覺了。
“要是他再有什麼行動,那一切就遲了。”傾玖陰柔的臉上有些擔憂,“不如先將雨緋禁錮起來,晾楚青也不敢胡來。”
霍宸還沒有想過要這種卑鄙的手段,楚青和雨緋一直對他忠心耿耿,這次一定是另有隱情。
“不必太招搖,暗中監視他們就行了。”霍宸沉吟了一下,才又想起一件事來,楚青來投靠他的時候,他甚為欣賞楚青的武功,問了一句師承何處,但是楚青卻說,他的師傅是前朝的國師一脈的,所以武功也與眾不同了些。
雖是這樣說,但霍宸聽太傅說過,前朝楚國國力一直鼎盛,覆滅的時候,皇室後裔都是外逃,一直以來,大齊雖是大盛,但是由於楚國的根基太深,大齊的不少權貴都還是楚國的貴族,父皇也在一直削弱那些權貴的力量。
要是把這一切聯係起來,這又有了新的解釋。
但願不要,他不想和楚青成為敵人。
“主子,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攻入京城呢?”傾玖有意無意地問道。
“坐等大開城門。”霍宸悶哼了一聲,軍醫的臉色立刻蒼白,霍宸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似乎是不會痊愈的一般,她留下的印記,幾乎讓他喪命,軍醫小心翼翼地敷藥,心裏也暗歎著,受了這麼重的傷仍能活下來,這需要多強的意誌力。
“那主子打算怎麼處置太後和木家?”傾玖這才轉入了正題,這也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霍宸沉吟了一會兒,他肯定是要還母妃一個清白的,至於木家……至於她……他的腦袋頓時疼痛了起來,到底要怎麼做?
他雖是可以決定她的下場,但是此時,他卻最明白不過,他舍不得她死。
“一切,還是等到進城之後再說吧。”霍宸別過頭,已經是不想再說下去。
傾玖有些失望,絕美色臉上那一絲的失落是無法掩蓋的,幸好是霍宸別過頭,他趕緊讓自己恢複常態,隻是想著,要是霍宸要殺了木晚晴,他一定會想辦法,將木晚晴的命保住。
京城一直處於繃緊的狀態,朝廷一直沒有打開城門,而且糧草已經不足,不少百姓已經買不起那天價的白米。
朝中大臣都諫勸向霍宸投降,但是木雁容卻不為所動。
這樣彷徨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深宮寂寥,讓人感到絲絲的涼意。
木雁容端坐在鳳椅上,盯著外麵的夜色,忽然就驚現自己的心底早已是蒼涼如雪。
她聽見一陣腳步聲,擾亂了她的心神,夜色之中,一個人影緩緩走近,衣衫上似乎也沾滿了夜色的蒼涼。
“太後。”木晚晴站在主殿的階梯上,沒有再走近,木雁容的突然傳召,讓她在夜晚匆匆趕來。
“你來了。”木雁容低頭看著自己的赤金護甲,自己的裝扮依舊華麗,但是很快,她恐怕也會淪落為階下囚了。
木晚晴有些疑惑,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是被木雁容禁錮在相府,心裏一直擔憂著霍宸,可是消息卻傳不進來,讓她一度焦急。
今夜木雁容要見她,是在太過詭異。
“本宮準備開城門了。”木雁容慢慢地說道,此話一出,她頓時輕鬆不少,長久以來,她一直背負著太多,即使是想贏,如今也沒有勝算了,霍寰逃離了京城,她還死守這空有其表的京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