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秀女們也紛紛進行自我介紹,等她們互相暗自比完自己的家世背景後,見我懶懶地靠在枕頭上仍舊不說話,那個名叫朱佳·秋桐的秀女開口問我:“哎,你叫什麼呀?”
我睜開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雖然她長得很漂亮,可是我很不喜歡她說話時那副高人一等、趾高氣揚的倨傲模樣,頓時心生反感,冷淡地說:“我叫董鄂·宛如。”
“那你阿瑪是什麼官兒呀?”她繼續追問道。
“他是都司。”我以自豪的口氣補充了一句,“是正四品的武官!”
“哦,原來你阿瑪是正四品的……”她一挑秀眉,嘲諷地說,“武官啊!”
屋內其他的秀女們除了完顏·紫英和兆佳·鈺瑩,全都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看著我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因為我阿瑪的品級是她們當中最低微的,也是唯一的一位武官,要知道這裏是“文貴武賤”,即使是同等品級,文官也比武官身份尊貴。
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而覺得羞愧難當,相反,我很以他為驕傲,因為阿瑪的這個都司可是憑他自己的真本事得來的。哼,誰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什麼大學士啊、侍郎啊、尚書啊不是靠走後門拍馬屁送禮,或是什麼裙帶關係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得來的呀?你們鄙視我呀,我還鄙視你們呢!
那個完顏·紫英還真是單純,不知道她們都為什麼發笑,睜著那雙清澈而純淨的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們,疑惑地說:“咦,她阿瑪是都司,這有什麼好笑的呀?”嗬嗬,我忍不住嘴角一勾,還真夠黑色幽默的!
她身旁的兆佳·鈺瑩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後以一種極其淡然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那是一種甚至懶得對我鄙夷的更加高傲的神情!
我暗自冷笑,是啊,我這個小小的都司之女,自是入不了你這位高貴的兵部尚書之女的眼哪!不過,咱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走你們的陽關大道,本姑娘自走我的獨木橋,明日過後我就跟你們揚手瀟灑地說Bye-bye了!因此,我就不再開口說話,繼續閉目養神,任由她們譏笑,秀女們訕笑了我一陣後,見我並不理睬她們,便自感無趣,注意力轉而談論起有關選秀的八卦事情。
次日,我起床後就開始替自己整理行裝,完顏·紫英好奇地問我:“哎,董鄂,你在做什麼呀?”
我對她本就有幾分好感,就對她微微一笑,可沒等我開口,朱佳·秋桐就冷冷地嗤笑著,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她那漂亮的朱唇,涼涼地譏誚道,“嗨,這你還瞧不明白呀?人家還算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待會子就要公布初選的結果,曉得自個兒的斤兩,既然是斷不會被選上留下牌子的,那就先把包裹趕緊收拾好,待會兒就可以早些走人兒唄!”
我懶得搭理她對自己的譏諷,並沒有搭理她,就對紫英嫣然一笑,繼續埋頭整理行裝,反正人各有誌,有的人爭破腦袋、擠破頭,拚命地想選進宮攀高枝,就像這位朱佳·秋桐;可有的人卻是對此不屑一顧,想趕快收拾東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像本姑娘!何必為她這種沒見識的人動氣呢?有句名言說得好“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氣傷肝怒傷肺的,為她這種見識淺薄又尖酸刻薄的女人生這種莫名的閑氣,哼,一點也不值得!
待我們用完早膳後,一個管事太監拿著一份明黃的單子走了進來,身邊還跟了個小太監,手裏捧著個朱紅漆盤,上頭放了四塊綠漆木牌,木牌上寫著的是通過本次初選秀女的旗籍、出身和名字,這可是秀女能進ru下一輪複選的“通行證”!
他們倆一進來,我們就整齊地站起身,規規矩矩地低著頭,恭謹地垂手而立,靜靜地聽候初選的結果,那些秀女們的眼睛全都偷偷地巴望著那個盤子,神情變得有些緊張和不安。
管事太監威嚴地掃視了我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覺得他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會,這才輕嗽一聲,展開手中的單子,用尖細的嗓音緩緩念了起來:“朱佳·秋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