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012(1 / 1)

小魚兒雙手揪緊身上蓋著的薄被,用輕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地說:“是十爺!”

“他?”這個答案倒是出乎自己的意外,我霎時大鬆了口氣,真沒想到胤礻我也是這等玩弄女人的風/流浪子,不高興地皺眉道,“他玩/弄了你?”

“不不,格格,您誤會了!十爺他待奴/婢是真心的,他……”

“哼,真心?”我譏諷地勾起嘴角,嘲弄地道,“他會有什麼狗屁的真心呀?他這是在玩弄你呢,傻丫頭!”

“格格,您真的誤會十爺了!”小魚兒急急地替胤礻我辯解說,“其實,奴/婢跟他已好了許久,他私下也曾和奴/婢提過多次,想跟您把奴/婢給要了去,是奴/婢不肯答應,所以這事兒才一直這麼拖著,不想……”她的臉一紅,低下頭,訥訥地說,“不想,奴/婢竟是有了他的骨血!”

“你為什麼不願跟他?”我不解地問,看她說話的神情,跟胤礻我似是有些情意,卻又為何不願嫁他?

小魚兒苦澀一笑,“十爺是什麼身份,奴/婢又是什麼身份,他可是位身份極尊貴的皇子呢,奴/婢怎能高攀得上?他跟奴/婢,那可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的差別呀!再者說,奴/婢雖然出身寒微,卻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從未曾想過要飛上枝頭當什麼金鳳凰!奴/婢跟他好,是自個兒心甘情願的,可是誰料想……現在卻是出了這檔子事兒!”說到這裏,她將雙手輕覆在小腹上,嘴角浮起一個即將做母親的喜悅笑容,隨即,她抬起頭,微有些惶恐地望著我,“格格,奴/婢求您了,您讓奴/婢把這孩子生下來吧!”

“唉,行了,咱們現在先不提這些!”我擺擺手,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撐著昏沉的額頭,沉吟了一下,問,“你怎麼會跟他好上的?”

真是的,她雖是個丫頭,卻也極能幹,模樣和身段都生得很不錯,怎麼什麼人不挑,偏挑中這個一根筋兒的愣頭青?真是一朵鮮花白被頭笨牛給糟/蹋了!

“有一回,奴/婢出府采買東西,在大街上遭人調/戲,可巧遇上他,他就出手替奴/婢狠狠的教訓了那幾個小混混。格格,您沒瞧見,他一人兒就把他們幾個給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呢!”小魚兒以滿是崇拜的神情說,“奴/婢就做了個荷包謝他,他就送了奴/婢一根銀簪子作為回禮,然後,咱們倆就開始慢慢兒地來往了!他總時常給奴/婢捎帶些新奇好玩的小物事兒,偶爾遇著奴/婢休假時,還會帶奴/婢出去玩兒!去年奴/婢過生辰時,可巧輪到自個兒休假一日,他就請奴/婢去他的別院,特意擺了桌豐盛的酒席替奴/婢慶生,還送給奴/婢一對玉鐲作為生辰禮物!他邊喝酒邊和奴/婢天南海北地聊天,越喝興致越高昂,好像是他自個兒過生日似的高興!直到夜深,奴/婢想回府了,他拉著奴/婢怎麼也不肯讓奴/婢走,還說他喜歡奴/婢已經很久了,讓奴/婢那晚留在那兒過夜,奴/婢就……答應了!”她臉上驀然一片飛紅,低下頭,羞澀地輕聲說,“後來,隻要輪到奴/婢休假,他就會悄悄兒地讓人接奴/婢去他的別院跟他私會……”

哼,看不出來,這個老十雖然是個二愣子,倒也挺會玩“金屋藏嬌”這一手的嘛!隻是,這件事情卻是有些棘手。小魚兒雖是個使喚丫頭,可懷的卻是皇子血脈,這可不是胡鬧著玩的。既然他們倆郎情妾意,兩情相悅,暗有私情,現在更是連孩子都有了,且剛才聽她說話的意思,老十對她也並不是玩完溜不想負這個責,本來,我大可順水推舟做個好人,把小魚兒嫁給他!隻不過麻煩的是,若是把小魚兒給了老十,自己以後該如何麵對十福晉?

眼前不由隱隱浮現出八福晉和五福晉抱頭痛哭的情景,我知道十福晉素來就與胤礻我關係不睦,且她最近又病了,自己怎能再給她雪上加霜?

同樣身為女人,我自是能深切地體會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的痛苦,若是讓病中的她獲知自己的丈夫將要娶別的女人進府,且還背著她連孩子都有了,她心中該有多麼難過?說不定又傷心又氣惱,這病又加重了,那自己豈不罪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