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抉看了宮以沫染血的小臉,深深歎息,這條路再長,他也會帶著她走完的。
兩日後,齊王府。
宮以沫醒來,看到自己在齊王府,莫名的鬆了口氣。
她醒來之後有些迷糊,但是下一秒,那猩紅的血,慘叫聲呼嘯著傳入她的腦海,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戰場上!
那些是夢?
她皺著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很幹淨。
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很幹淨。
她輕輕鬆了口氣,可是下一秒,她腦子裏突然出現了常喜慘死的畫麵!
常喜……死了?
畫麵很清楚……清楚地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她記得她是怎麼將手指深深插進別人的肉裏,記得她最後是怎樣抽出常喜胸口的箭!記得他跪在她麵啊,白發披散,渾身是血的樣子,臨死前他的嘴不停張合,仿佛想說什麼。
——公主,那是你父親啊……
宮以沫神情突然驚恐起來!
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不……不是做夢,她是怎麼到齊王府來的?她拔出那支箭的阻滯感,那血液飛濺的細節!她記得很清楚!不是夢?
她……發瘋了……
宮以沫再次看著自己的手,她殺人了……殺了幾百人……殺了常喜?
宮抉端著藥碗進來,發現宮以沫已經醒了,他麵上一喜,卻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那裏,心裏,又兀的一沉。
“皇姐?”
宮抉的聲音讓宮以沫抬起頭來,她看著宮抉愣愣的,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什麼來。宮抉麵不改色,直接坐在她身邊。
“你昏迷兩天了,來,喝了這藥。”
這藥是眾位名醫一起研製的,讓人冷靜的藥,不知道對她有沒有效果。
可宮以沫乖乖的,不鬧也不問,順從的將藥喝完了。
宮抉有些不忍,若是以往,這麼苦的藥汁,她肯定要好一番撒嬌癡纏最後才肯乖乖喝藥,可此時她蒼白的小臉上隻有不安和惶恐,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害怕的看著他,似乎他會說出什麼,她不能接受的話一般。
宮抉心疼她,抱著她又躺了會去,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問道,“餓不餓,我叫人備了粥,和你喜歡的菜肴。”
宮以沫倒在枕頭上,搖搖頭,有些怯怯的抓著他的衣領。
剛想說什麼,卻看到了宮抉眼眶下的青黑,驀然心疼。
他回來這十幾日,光是手上積壓的事宜就夠他累的了,他還要籌備婚禮,還要給她找藥求醫。
這也就罷了,偏偏她又出了問題。
這幾日,為了她,他隻怕一個好覺都沒睡過,不……或許他根本就沒睡過,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樣折騰啊……
所以即便她很想知道,她腦海中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差點殺了宮澈,是不是還差點殺了皇帝,是不是真的殺了常喜。
她很想知道,但是此時被宮抉抱著,她手指碰到他合上的雙眼,都變成了另一句話。
“宮抉……”她抿了抿唇,“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