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雅?!”桑穆青站在她麵前,啞聲問她。
“我不是!”夏奶奶寒著臉否定了。她的手指扣在沙發裏,她要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才不至於讓自己的說話聲顫抖。
“……不,你是,你是阿雅,”呆楞了半晌,見夏奶奶拒絕和他對視,桑穆青肯定的對她說,“你就是阿雅,阿雅,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有個熟人告訴我的,你已經去世了,阿雅,真的沒想到你還活著……!”
他的阿雅有個明顯的標誌,就是每當生氣的時候,就喜歡用手指頭摳東西,現在,她不僅不敢和他對視,那雙枯瘦的手指更是死死的一下下摳動著沙發巾,似乎要把它撕爛才解恨。
這就是他的阿雅,他沒有看錯的……即使她的美貌消失,即使她的青春不再了,她也依然是清瘦的臉蛋,白皙的膚色,依舊是他心目中最美的那個心愛的女人。
“阿雅,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在五十年前有人告訴我你去世了……是因為一場車禍……?!”
夏奶奶的手指最終沒能控製住,一個勁的顫抖著。渾濁的雙眼裏逐漸布滿水霧。夢中無數次的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可是,如今,他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心裏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委屈和怨恨呢。
“阿雅……阿雅……!?”桑穆青坐在夏奶奶的身邊伸手握住她不停顫抖著的雙手,“都告訴我,把一切都告訴我,阿雅……!”
“桑、穆、青,你還回來幹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回來幹什麼?!
“阿雅……!”桑穆青聽見一這句久違的說話聲,激動的一把將夏奶奶擁進懷裏,“阿雅,我可憐的阿雅……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除了包含著無數個歉意的一聲聲的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話語來表達自己悔恨又歉疚的心情。
他隻是聽說收養桑桑的女人一生未嫁,還以為她是為了桑桑……現在,他敢確定,他的阿雅是為了那句承諾--我會在磐石街一直等你回來--而終生未嫁的。
可是,當年,他卻聽信了別人的話--他的阿雅車禍身亡,當他幾次都要準備回國去她墳前祭拜的時候,他的所有的證件都會莫名消失,現在看來,是喜歡他的老板的女兒,也是成為他後來的妻子的女人,給藏起來了。
那麼,難道,那個她死亡的消息,也是他妻子買通別人故意告訴他的……?
現在,還想這些有什麼用呢,五十年了啊,那麼多美好的時光,本該兩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就這麼被他的沒有經過調查而導致的輕信給毀了……
“阿雅,都怪我……我以為你真的去世了,我不該隨便相信別人的話的,阿雅……都怪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