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村子裏家家吃人肉,而且顯然分吃的就是多吉的屍體。多吉死了?怎麼死的?這個村子到底和桑傑有什麼關係,以及,村民們說的保長又是誰?
而且,即使梅朵的尖叫聲刺破雲霄,身邊的人依然忙忙碌碌。我們幾乎不存在他們的世界裏,甚至直接撞過來,我連忙躲閃。
梅朵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大腦已經空白,遲疑了許久之後,嚎啕大哭的撲了上去。
她想扯開那些在多吉頭上動刀的人,一頭撲向哥哥殘缺的屍體。可是一腳踩空摔倒在地,我想拉住她也沒來得及。
“哥!……”梅朵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此刻我越發感覺胸前的冰冷,直刺肉體。此地不宜久留,說不定危險就在身邊了。
可是任由我怎麼拉梅朵,她就是大哭不止,整個人都癱軟了。我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更何況多吉死的不明不白,而且麵臨著被全村人吃肉的下場。
正在我打算強行帶梅朵離開的時候,這家男主人已經拿起多吉的殘肢,打算扔進滾開的熱水的鍋裏煮了。
梅朵瘋了一樣的撲過去,此刻分不清她是想和男主人拚命,還是想拚命搶回哥哥的屍體殘肢。
總之,在梅朵接觸到男主人的身體時,直接從他身體穿過。就像我第一次觸摸閆霜一樣,仿佛根本不存在,隻是一束幻象。
梅朵一下子撲空,身體不受控製的衝著一鍋翻著花開水撲過去。
“啊!”我失聲叫了出來,來不及反應,衝過去打算拉住梅朵,可是她這一下撲的太猛了,慣性所致整個身體都撲了出去,我拉住她的胳膊,卻無法把她拉回來。
不但這樣,反而把我也帶過去了。我們倆一起撲向了那鍋開水,糟了!如果真的掉進去,我們倆都得毀容。
我未娶她未嫁,如果就被這一鍋開水葬送了,那可太冤枉了。
我腦海裏一瞬間想起,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梅朵都會第一時間把廢柴的我拉在自己身後,這一刻我能為她做點什麼呢?
一個人毀容總好過兩個人都毀容,想到這裏,我拚命把梅朵往回拉。我已經失去重心的身體加速了倒下去。
我眼睛一閉,心一橫,等著鑽心的疼痛。可是當我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並沒有預想的被開水滾燙的感覺,而且隨後,暈倒的梅朵砸在我身上。
我一睜眼,眼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四周是密林,和來的時候一樣的場景,隻不過中間空地上的幾個小房子,那個怪異的村莊不見了。
哪有什麼村子!隻是一塊空地嘛,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是為什麼我和梅朵都看見了,兩個人出現同樣的,身臨其境還互補的幻覺?
越想越奇怪,我把梅朵翻起來,探了探鼻息。她隻是悲傷過度暈倒了,先別急著難過了,村子根本不存在,帶我們來的玉清也是假的。
這麼說,多吉也未必就死了。
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可是導演這場幻覺的人是誰呢?會是桑傑嗎?我此刻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徽章,似乎沒了反應,警報解除了?
我搖了搖梅朵,她沒反應。我站起來私下裏看著此刻我感覺天旋地轉,四周的樹木都是一樣的,來的路已經不記得了。
因為一路過來都是鑽樹林,根本就沒有路。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的時候梅朵一路上都留了那種特別氣味的記號。
趁著氣味還沒有淡去,趕快循著味道走出去,我把梅朵背了起來,來到空地的邊緣。仔細的嗅著味道,雖然我的鼻子並沒有多吉那麼厲害,但是梅朵沿途留下的香味很濃,不難發現。
可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身上背著梅朵。而恰好梅朵身上就有這種味道,看來梅朵沿途留下的,就是她身上的香粉。
導致我無法分辨,走到哪裏都能聞到梅朵的味道。無奈我隻能把梅朵放回原地,隻要打探到了正確的方向,就好辦了。
安放好了梅朵,我一個人來到空地邊緣,仔細的聞著梅朵身上的味道。依稀感覺找到了,於是趕緊轉身去背上梅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