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心蕾,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那種東西,可不能長期注射……”男人走到床邊,忽然彎下高大的身軀,伸手隔著被子用力的按在了她的腿上,與她對視著,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諷刺笑意:“這次玩兒這麼大,藥效退了,搞不好會露餡兒哦。”
“把你的髒手拿開,滾出去!”
“現在過河拆橋是不是太早了點,邢小姐?”男人直起身子,不懷好意的笑道,笑意卻不達眼底:“以祁尊的脾氣,你那保姆待會兒八成該打包走人了,如果你確定不需要我這配角兒了,老樣子,轉賬到我美國那邊的戶頭上就好。”
男人說完雲淡風輕的轉身準備離開,在門口被女人忽然喚住了:“把你藥箱拿來。”
提著藥箱返回主臥室,吳昊還是一身睡衣打扮,毫不避諱的樣子,床上的女人又急了:“他馬上就過來了,你覺得穿成這樣不失禮嗎?”
“天還沒亮透,你覺得我衣冠楚楚的形象出現在你的臥室裏,合適嗎?”男人一臉譏諷的神色,把藥箱放在床頭櫃上,打開,拿出酒精盒、鑷子、酒精棉,往盒子裏倒上消毒酒精:“百密一疏,回國後,你的智商明顯沒有了。”
邢心蕾被他一提點就懂了。
窗外一道白光閃過,不是閃電,一看就是車頭燈。
吳昊走到窗邊往樓下看了眼,祁尊正將車子行入車庫,笑道:“這麼快就過來了,還真是有那麼點兒在乎你呢,這次的報酬可不能少於七位數啊。”
沒過一會兒,樓下就傳來門把手扭動的聲音,緊接著,是上樓梯的和保姆焦急的彙報聲:“尊少,對不起,我先下樓給您打電話的時候,邢小姐摔了床頭邊的台燈,用玻璃弄傷了自己的腿——”
傳來男人冷的發寒的幾個字:“領薪水,滾!”
祁尊一進臥室,見裏麵的情況,微微握了下拳頭。
女人一雙白皙的大腿上布滿了血跡,手上臉上床單上,到處是血,雙手被綁住了,吳昊正在給她清洗傷口。
“尊少來了。”男人頭也不回的給身後打了個招呼,繼續手上的動作,酒精盒子邊丟了一堆染紅的酒精棉。
祁尊走過去,壓迫感巨大,開口語氣暗沉的喚:“邢心蕾。”
女人本來木訥的表情,因他突然這麼喊自己的名字,有些慌亂起來,這個男人太睿智了,側著頭不敢與他對視,他的這種語氣絕對是憤怒了。
他垂眸看著吳昊用酒精棉擦洗著那一條條血口子,女人沒有一點疼痛的反應,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不知為何,腦海裏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小東西來,想起她為了跟他離婚吸毒的那次,同樣是幹蠢事兒,隻不過一個是頑強的想要活出自我,而這個,卻是墮落。
燕安南回來了,說了那邊的情況,她又開始折騰了,不光擺夜市賣宵夜,還賣起了早餐,聽說,還做得像模像樣的,顏小玉都賴在那裏想要投資跟她一起幹了。
還聽說,她每天早上收攤後,會親手做一份早餐提到山上的廟裏去,不管刮風下雨都會爬一趟,機靈如她,善良的這麼純粹,這份心思也隻有她才能想得出來。
這個小東西永遠都活得這麼自我,還真是像顆小野草,隻要一滴雨露,一縷春風,她就又生命力十足的破土而出了。
心念一閃,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又拿這兩個女人做了比較。
祁尊垂眸,不著痕跡的隱去了眼底的煩躁。
這次他沒有心疼的去抱床上的女人安慰一番,而是點燃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對她這次的舉動,隻是淡淡的一笑而過:“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誰也沒辦法幫你,我也沒辦法。”
床上的女人身子猛地僵住了,微微顫抖起來,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扭頭看著男人。
煙幕升騰的後麵,是他那雙寒星似的眼,幽暗的看不見底。
“吳醫生。”
吳昊剛好給她清洗完,擱下手裏的鑷子,轉身麵向他,不卑不亢的語氣:“尊少有什麼吩咐?”
“今天下午會有更專業的家庭醫生來照顧她,你可以走了。”說著他丟了張卡在藥箱旁,一貫狂傲的姿態。
吳昊微微怔了下,眼神落在了那張卡上,從男人的話中品出了味道來,這是在質疑他的醫術,他確實愛財,不管做什麼,有錢賺就行,雖然是在美國的某醫院工作,可專家倒是稱不上。
很識趣的拿了卡,收了器具:“謝謝,那我就告辭了,希望邢小姐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