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臥室,整個空間頓時暖意四起。
他下床穿衣的動作很輕柔,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動靜。
他今天起來的比較晚,快七點半了。
林沫冉微微睜開一絲眼縫,看著他站在床邊一粒一粒扣襯衫紐扣的動作,心裏想著:‘難怪醒來身旁時常是冷冰冰的,這個男人走路做事跟鬼一樣的!’
收回心思,她忽然低聲喚他:“祁尊.....”
他停了下手裏的動作,側過頭來看她。
窗外的朝陽透過紗幔正落在他的臉上,身上的銀色襯衫垂順感極好,襯的他長身玉立,一舉手一投足間皆是風情流動。
他笑了下,開口聲音還是昨夜熱情後的性感沙啞:“醒了。”
林沫冉急忙擁著薄被靠坐起來,她把被子拽在喉嚨的位置,隻露出個腦袋來,攥著被子的一雙手骨節微微發白,從這一細微的動作就透露了很多信息給男人。
她對他是排斥的,沒有安全感所以沒有歸屬感。
“昨天我去老宅....跟爺爺聊了很久....”她鎮定的與他對視,低聲說給他聽:“那件事,我什麼都沒問出來。”
“嗯....”他微微愣了一下,手上繼續扣著最後一粒紐扣:“我知道。”
“這件事需要點時間,我會盡量想辦法的,你不要太心急....爺爺年齡大了....”她淡淡的說著,語氣裏有一絲憂傷繚繞,微微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十分苦惱認真的神色。
祁尊隻覺得胸腔狠狠的一顫,她真的很敏銳,跟他即便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但他的一點點細微暗示,她便懂了他的用意。
應該很生氣吧,也應該傷心了吧,感覺自己被利用了,可還是如了他的意,而且還如此用了心。
她的執念很深,很容易專注於跟他有關的事物上,淪陷了自己也不懂得掩飾,所以注定總被他所傷。
他彎身坐在了她的身邊,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輕輕吮吻上去。
對待別人他尚且會道一句謝,而這個女人,從頭至尾他都是負了,一句謝竟然怎麼都道不出口,他想,也許這就是夫妻的感覺吧,所以本應該是一句謝謝的,出口就變成了這樣一番對話。
“林沫冉....”
每當他連名帶姓的喚她的時候,肯定不會有好事,林沫冉全身一顫,心裏打起鼓來,惴惴不安的應了聲:“.....啊?”
“你有麼有欺負人的經驗?”
“......”
這忽然天馬行空的一句,林沫冉半天沒轉過彎來,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像隻迷糊的貓咪,簡直單純的要命。
祁尊看著她這副傻樣兒,無力的接受了一個事實——這小東西,一點都不懂情調!真的笨死了!
祁尊長長的睫毛斂了一下,遮掉了眼裏瞬間燃起的欲望,真是越來越糟糕了,她這麼笨,他還偏偏興趣高昂的很啊!
“從小學習優異,一路跳級,身邊的同齡人少,你應該受欺負的經驗比較多吧?”
林沫冉總算是跟上他的節奏了:“....也...沒有啊....”
她這不是在彙報老宅那邊的情況嗎?這都扯哪兒去了喂!
不過她還確實屬於長期受虐型的,隻有一個從小就被她偶爾欺負一下的人,不管她怎麼欺負,他都是笑眯眯的不生氣,喜歡被她欺負著,她抓過小老鼠偷偷放進他的文具盒裏,在他放學的路上繃一條繩子,偷偷藏在樹後看他被絆的樣子,他去當兵的頭一天晚上,她還放了一隻蟑螂在他的掌心,說是送他的禮物,他還當真找來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把它塞進去,然後裝進了行李箱裏——
逸凡就是那個從小被她欺負過的人,點點滴滴加起來彙集成了這麼多的美好回憶,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總能一遍遍的回味著,思念著,讓自己感覺到一絲絲溫暖。
若是沒有逸凡,她的生活未免也太冰冷了,她想自己應該早已恨起了全世界吧,也不會敞開心扉的擁有了祁家那麼多人的喜愛,當然,也不會有跟祁尊這樣的糾纏,算是禍福對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