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死水一般沉寂,沒有月光和星辰,這座南國的城市,幾乎從來都沒有下過雪,空氣中彌漫著灰塵,人的心便如同浮沉一樣躁,隻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著迷亂的光,迷了人眼,亂了人心·····
看著大玻璃窗外的夜色,祁尊點燃了一支煙後,從兜裏掏出一張金卡,往麵前的玻璃桌上一丟,開口語調淡泊:“拿上這張卡,去任何喜歡的城市,這裏麵的錢足夠你倆一輩子生活無憂。”
女人全身顫抖,披頭散發,眼神淩亂,神情異常激動,她撲通一聲癱軟在了地上,跪著爬到了祁尊的腿邊,不停地搖頭,艱澀的從嗓子眼兒裏發出聲音:“不,不要趕我離開,尊,不要這樣對我,我不會離開這座城市的,我不要···”
吳昊把桌上的金卡看了一眼,像似有些於心不忍,他咬了咬牙,起身走過去拉跪在地上糾纏祁尊的人:“姐,A市我們已經待不下去了,尊少也是為了我們好,你就不要任性了?”
“不!我不會離開這裏的,尊,我不做明星了,讓我安安靜靜的留在這座城市好不好?”她緊緊的抱住男人的腿,早已淚流滿麵:“尊,你不是答應我,那件事要給我一個解釋的嗎?你還欠我一次晚餐,你說你會記得···”
“很抱歉心蕾,給你的承諾,我幾乎都食言了。”他毫無情緒波動的俯視著腿邊的女人,眸色冷沉,語氣淡下去三分:“從你利用媒體攻擊我太太那天開始,我對你的承諾,就不得不食言了。”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個帖子,真的不是我發的,尊,你要相信我···”女人哭的無比淒楚,試圖去拉他的手,可是,祁尊從來就不是她可以抓住的人,慌亂下她隻能翻出跟他扯不清的那筆舊賬來:“難道你不好奇嗎?你的父輩們當年為什麼反對我們在一起?他們把我傷成這樣,我這輩子都毀了,我需要一個傷害我的理由...”
“心蕾,我母親..也不在了。”他突來的一句,讓空氣都凝結住了。
邢心蕾的抽泣聲被噎在了嗓子眼兒,吳昊彎腰扶人的動作也僵住了。
“上個月,我太太從那邊忽然回來,我才發現,原來,她已經過世兩年多了。”祁尊的語氣異常平靜,那雙眸子冷沉駭人,他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頜:“在那段糾葛裏,我的損失並不比你小,你來告訴我,我該找誰討要說法?”
邢心蕾的眼淚凝結在了眼眶裏,她沒想到,連這個理由都被推翻了,這一直是她繼續留在祁尊身邊最大的籌碼,就這麼被推翻了!那她該怎麼辦?
難道自認活該?
不!她不甘心!讓她如何甘心?
“姐,尊少說得對,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這是何必呢...”吳昊說著強硬的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尊少,很感謝你這兩年來對我姐的照顧,你放心,我們...會離開的。”
“啪~”的一聲脆響,讓空氣瞬間凍結住了。
情緒太過激動的邢心蕾,聽聞吳昊的話,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姐弟倆都呆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最先反悔的是,怎麼能把這樣的自己暴露在祁尊的麵前呢?
她慌忙看向祁尊——
隻見他古井無波的神態,就像是在看一出笑話,忽然出聲:“你知道你跟我太太之間的差別在哪裏嗎?”
他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你被綁架,她會為了我冒著危險去贖你,我找不到比她更懂得愛更善良的女孩了,所以,無論如何,我不會愛你,我沒有理由再繼續對你負責,哪怕你殘缺不全。”
他起身離開,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對著身後丟下一句讓女人萬分驚駭的話:“關於那件事的原因,老爺子知,你知,天知地知,而我,不再感興趣。”
從邢心蕾的公寓出來,祁尊驅車直接回家的方向,一想到今天下午買車付款時的情景,她攥著卡那副肉疼的小神色,他就忍不住彎起一絲笑容,心念一閃,在一家花店門口停了車,進去直接挑了一束黑玫瑰。
回到家,九點不到。
大廳不見她的蹤影,推開二樓臥室的門,就見她坐在床尾凳上,還在盯著手裏的那張被刷空的卡,皺著秀氣的眉毛,不自覺的嘟著嘴。
聽見他進來的響動,急忙往衣服口袋裏一揣,有些不情願的衝他打招呼:“你回來啦。”
眼簾一抬,看見他手裏的一束花,她怔住了。
人不是好人,花也不是好花。
黑色的玫瑰花!
因為極少看見別人會送黑色的玫瑰,一般都是送紅色的,很難讓人感到甜蜜,她本來心裏就有些犯堵,這花的顏色還真的是跟她的心情很搭配。
所以,某女當即斷定,這個男人絕對是在奚落她!
某少爺呢,難得浪漫一次,結果並沒有預想的效果,她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眼裏沒有半點興趣,更談不上開心了。
他暗暗有些失落,直接往梳妝台上一丟,然後走到她旁邊,拉過她就吻,深吻之後淡淡地問了句:“玫瑰花,你喜歡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