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了好幾天,一早就下起了雨,雨勢還挺大。
早餐後,祁尊接了通電話,祁爺爺中午十一點抵達A市機場,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彙報了什麼,看祁尊有些凝重的神色,林沫冉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祁尊這麼淡定的人,如果連他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那事情肯定非常嚴重了,她正想問‘是不是爺爺怎麼了?’就見祁尊給展淩撥了電話,一句吩咐:“準備好搶救措施,十一點,機場接人。”
“爺爺怎麼了?”林沫冉頓時紅了眼眶,雙手緊抓著祁尊的一隻胳膊。
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印下一吻,安慰道:“沒事,放心。”
不知為何,他的話總是能讓人瞬間安定,感覺隻要有他,世間萬事不難。
“快十點了,我想現在就去機場等著。”她小聲提議。
“好。”
到達機場的時候,展淩和一眾醫務人員也趕到了接機大廳,氣氛隱隱透著緊張和不安。
十一點十五分,飛機準時抵達。
老人是被一群醫務人員用擔架抬下飛機的,戴著氧氣罩,半昏迷狀態,人看上去特別憔悴,管家張伯和幾個照顧老人的保姆緊跟在一旁。
幾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移動床上的老爺子身上,緊跟在人群中的一個女人,讓祁尊微微眯起了眼,眸底劃過探究的神色。
女人一頭到耳垂的短發,長相一般,談不上好不好看,她身上的穿著打扮卻是這群人裏最考究的,無一不是名牌,她緊拉著老頭的一隻手,皺著眉頭看上去神色異常緊張。
感受到祁尊的注視,她抬起頭來,短暫的注視了幾秒,對著祁尊輕輕點了下頭,垂下眼眸時,眼中微微暈開一絲波瀾。
祁尊雙手插兜,神色不明的走在了最後,這種情況下,他無奈的發現,某隻小東西幾乎把他給秒忘了,跟著移動床就上了醫院的急救車。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祁家私立醫院,老人的情況還好不是特別嚴重,年齡大了暈機缺氧,要顯得比年輕人嚴重很多,加上這一趟旅遊身體本來就沒好利索。
見病床上的人總算是眉頭舒展了,麵色也平和了,林沫冉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要知道,老人一直盼著想要個重孫子,這個心願可是一直壓在她的頭上,如果老人帶著這個遺憾離開了,她得多難過啊。
忽然覺得壓力好大,從未有過的大。
是因為,越來越靠近祁尊的原因嗎?
最近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她和祁尊還有孩子一起,去看十裏雲海翻湧,萬丈金芒流霞,遠離塵世的景色,真的好美,可總是看不清孩子的模樣。
每次醒來就會失落好久,原來,在夢裏她都在著急。
安可一懷就是兩個,小玉不想要,都有了個又愛又恨的小麻煩,唯獨她沒動靜,祁爺爺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更著急了。
“爺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她茫茫然想著傷神的事情,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嗓音有些沙啞低沉,她這才發現,病房裏除了幾個老宅長期照顧祁爺爺的保姆外,什麼時候多出個陌生女人來?更疑惑的是,女人還親昵的給床上的老人叫‘爺爺’。
病床上的人剛睜開眼皮,女人就湊在床邊,關切的詢問著他。
老人戴著氧氣罩說話不方便,他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小手,以示安慰,然後轉過眼來看向了林沫冉。
“爺爺..”林沫冉輕喚了他一聲,眼眶就紅了,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您還真是老頑童啊,還跑出國去旅遊,旅遊不帶上我不說,回來了還要嚇唬我。”
老頭眼裏頓時有了笑意,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氧氣罩下,艱難的說了句:“爺爺沒事兒。”然後他轉頭看向了白姨,虛弱無力的抬手指了指病床另一邊的陌生女人。
白姨立馬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回來前張伯在電話中就已經交代過她了,說道:“這位就是祁新小姐吧,您是讓我安排祁新小姐去休息對嗎?”
老人點了點頭。
祁新?
林沫冉打量女人的眼神更疑惑了,女人看上去二十六七歲,頭發比小玉的要短,才剛到耳垂,瓜子小臉,鼻梁很高顯得眼窩很深邃,有點像新疆姑娘,唇形很性感,薄薄的,塗了點口紅,怎麼說呢,一張大眾臉,不是特別漂亮,讓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女人也同樣打量著她,淺淺的勾起一個笑容來,然後伸出右手請握:“你好。”
“你,你好。”林沫冉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直愣愣的看著人家,真的太失禮了,她疑惑著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最後把疑問拋給了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