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這隻小東西總是顯得很小心翼翼的樣子,特別喜歡跟傭人們搶著幹活,也許是因為她覺得在別人家裏白吃白喝的不自在吧,才來祁家一個多月,手都長老繭了,這可不是老人把她接到祁家來的初衷啊,祁家又不缺幹粗活的人,老人看著心疼,怎麼勸她都不聽啊,對此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由著她高興自在就好了。
一大早,祁尊還在樓梯口就看見大廳裏她在跟傭人搶著擦地板,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撅著小翹屁股,手裏拿著塊抹布幹的熱火朝天的。
傭人在一旁急壞了:“沫冉小姐,還是我來吧,這些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什麼都被你做了,我們都要變成多餘的了,老爺子都責怪我們了。”
某女根本停不下來,邊奮力地擦邊笑眯眯的說:“阿姨,您可以去廚房幫忙呀,廚房裏我幫不上忙。”
“沫冉小姐,我們幹活都是分工好的,你每天都把我要幹的活都做了,這樣下去,我快要下崗了。”
祁尊不著痕跡的挑了下眉,雙手插兜,姿態懶散的一步一步踏下樓梯,心底卻在想,嗬!本少爺親自開車去大學門口接了個小保姆回家了。
第二天、第三天、天天亦是如此。
搞的祁尊都有一種見著稀有動物的感覺,如今這個社會掉在金窩裏不懂得享受的女人還真是不多見了,是因為年齡還小,沒有被這個社會汙染的緣故嗎?
天還沒亮透,大概五六點多的樣子,昨晚一關書房門他又忘記了時間,忙了一通宵,站在落地窗前活動了一下筋骨,卻被樓下吸引了注意力。
書房的窗戶對著後院兒,隻見某女揮舞著大笤帚正在掃後院裏的落葉,園丁紮的這把笤帚她拿著顯得有些太大了,都有她那麼長了,所以看上去掃的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把樹葉都掃到一堆了,她頗有成就感的一聲大呼:“歐耶!革命勝利!同誌們辛苦啦!”
拿著大笤帚正準備走開,結果猛地刮過一陣風,地上的吹跑了,樹上的又往下落了一層。
她回頭一瞅,腦袋一耷,扛著大笤帚又走回來了,對著一地的落葉搖了搖頭:“革命尚未成功,同誌們仍需努力!吼吼吼!”
二樓書房窗戶口,祁尊雙手抱胸斜倚在窗邊,唇角大弧度的揚起,沒憋住笑出了聲,他還以為自己是沒有笑點和淚點的人,忽然覺得,整個老宅的山頭都活躍了、蘇醒了,似乎家裏來了這隻小東西後,這種氣氛還不耐。
樓下某女再次奮力的揮舞著大笤帚,早上有風,她掃的有點崩潰,有種杠上的架勢,好不容易把一堆樹葉掃在了牆角落,忽然感覺腦袋被什麼東西輕輕砸了一下,接著腳邊多了個紙飛機,她拾起來仰頭一看,猝不及防的就看見了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漂亮的唇形憋著幾分笑意。
林沫冉刷的一下紅透了臉,他怎麼起床這麼早啊?丟死人了!剛才的奇葩舉動不會被他看見了吧!
準備跟他說聲早,他閃身離開了窗邊。
發現紙飛機上有字兒,展開一看,簡單的一句吩咐,還挺客氣:‘到書房來幫個忙。’
急忙一丟笤帚,她屁顛屁顛的就去了二樓的書房。
他這麼漂亮,還忽然這麼客氣的找她幫忙,什麼忙都是願意幫的。
隻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讓她幫這樣一個忙!
他指了指書桌上厚厚的一本書:“把這本書全部翻譯成簡體中文,編輯在電腦文檔裏,我有用。”
林沫冉拿起書翻了翻,全是英文,小臉上為難的神色一閃而逝,一秒鍾就打起了精神來,甜膩膩的問:“好的,那你什麼時候要呢?”
祁尊往浴室走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考慮了那麼幾秒鍾,回頭丟下句:“不太急,但也不是不急,你不用熬夜弄,抽早上和平時空閑的時候弄吧。”
“好的。”
那到底什麼時候要呢?他也沒有給確切的時間啊。
書房這邊也有浴室,他已經進了浴室,不一會兒裏麵就傳出嘩啦啦的水聲,林沫冉整個人一僵,小臉再次燒了起來,而且心髒還胡蹦亂跳,也許是因為他太好看的緣故吧,隻是聽見了洗浴是聲響,她的腦袋裏竟然忍不住會想象一些臉紅心跳的畫麵來,頓時感覺尷尬的無地自容了,抱著書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書房。
於是,從此以後,本來每天清晨都跟傭人們搶活幹的人,一大早就關在書房裏,對著電腦翻譯一本英語的經濟學書籍,一日三餐吃完就進了書房,晚上書房祁尊要用,她就隻能早早的回臥室睡覺了,一連一個多月都是如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像個大家閨秀,這讓老人很是安慰,隻是有些擔心,她天天這樣玩兒電腦會不會對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