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來的太突然,讓裴氏有些措手不及,幾天的功夫,就有些嚴重了,隻能臥床休息。
“咳咳咳!”
“大嫂,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切勿憂思過重!”
岑氏坐在繡凳上,看著不過短短幾日,裴氏紅潤健康的麵色就變得蠟黃,有些擔心。
“咳……弟妹,最近我這身體實在不爭氣,管家……大權,隻能暫……暫時交到你手裏了!”
“大嫂,我知道了,我會替你好好管理庶務,你就不要再操心這些瑣事了!安心養病,這風寒一定會很快痊愈的!”
“至於媛丫頭和王氏,還希望你多多費心!”
“咳咳咳……!”
岑氏見此,也不在多言,隻能點點頭,起身告辭。
福安堂。
老夫人端坐在上首,輕輕轉動著手中的佛珠。
底下的幾個人麵麵相覷,摸不清老夫人的意思。
“今日,把你們幾個叫來,是有些事情需要吩咐!”
“老大媳婦病了,這些年她操持庶務,著實辛苦,就讓她好好休息吧,別去打擾她了!”
“老二媳婦這些日子就多擔待著點,讓幾個小輩和你多學習學習!”
“王氏,你身為世子夫人,禮國公未來的主母,多和你二伯母學習!媛丫頭和夭夭,這段時間的課業且先放一放,也學習著管家吧!”
“是,祖母!”
“娘,我知道了!”
“老二媳婦,我讓福嬤嬤和王嬤嬤,與你一起教導幾個小輩!”
“如果沒什麼事情,就都退下吧!”
“是,母親/祖母!”
老夫人呆呆的坐著,隱隱有陽光從窗欞傾斜進來,卻讓她感覺到無端的寂寥。
老國公負手站在門外,看著老夫人孤寂的背影,渾濁的眼裏閃過幾分內疚。
一門之隔,卻把兩個人的距離拉的好遠好遠。
從那天起,謝琤瑜幾人的生活便開始忙碌起來了。
中秋宮宴前幾日,裴氏的病總算有所好轉。
裴氏坐在窗邊,神情恍惚。
“哎呦,我的夫人,你這風寒還沒有痊愈,怎麼就坐在風口呢?”
裴嬤嬤一邊說,一邊給裴氏披上了一件披風。
讓淑芳關上了窗子,扶著裴氏坐到軟榻上。
“嬤嬤,過幾日就是中秋宮宴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裴氏麵色淡淡,不甚在意的問著。
“夫人,無論怎麼樣!您現在還是國公府的女主人!”
“嬤嬤,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想了很多,總在反思自己,總在檢討自己,覺得自己過得很失敗!”
“……”
“作為母親,對子女太過嚴厲,讓她們感受不到母愛!作為禮國公府的女主人,我太過自我,把權利看的太重要!”
“現在的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裴嬤嬤聽到她的這些話,有些不是滋味。
“夫人,你不要這樣想,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兩位小主子好,他們都明白的!”
“嬤嬤,你就別哄我開心了,我自己為人如何,自有考量!”
“嬤嬤,去庫房裏取兩支金步搖和兩套翡翠頭麵,賞給西院的兩個丫頭,告訴她們,這幾日好好準備準備,中秋宮宴,隨我一起入宮!”
“可是……!”
裴嬤嬤話還沒有說完,裴氏就疲憊的閉上了雙眼。見此,裴嬤嬤隻能照做。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裴氏才睜開眼睛,深邃的瞳孔裏,沒有一絲生氣。
“夭夭,你真的不打算參加中秋宮宴嗎?”
“娘親,宮裏規矩多,貴人也多,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娘聽說國公夫人都要帶著你六妹妹和七妹妹去!”
“什麼?怎會有如此荒唐之事!”
謝琤瑜清楚的知道,大伯母就是被大伯父給硬生生氣病的。這樣一來,簡直就是往大伯母心口捅刀子呀!
“娘親,那祖母和祖父也不管管這件事情嗎?”
“現下你大伯父才是國公府的主子,他們也不好說太多!唉,你大伯母也是個遭罪的!”
母女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謝琤瑜才離開熙香齋。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這一日。
偌大的禮國公府,晚膳時分隻剩下謝琤瑜和老夫人,老國公。
用過晚膳之後,謝琤瑜扶著他們,在擺好瓜果的涼亭裏賞月。
此時,天色還有些尚早,月亮才微微冒了個頭。
晴朗的夜晚,滿天星鬥閃爍著細碎光芒,一閃一閃,仿佛會說一般。偶爾可以看見幾多白雲,悠悠蕩蕩,甚是好看。
颯颯晚風,似一柄絲綢的絹扇拂過,那樣的輕,那樣的柔軟。涼亭裏的絲紗,隨風飄搖,搖曳出優美的弧度。
不多時,月亮緩緩升起,此時夜空中繁星點點,素月掛在那廣闊無垠的蒼穹中,點點流光傾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