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證明,溫涼看不透祁夜,夜卿也照樣猜不透祁夜的心思。
原本以為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祁夜肯定會接受夜卿的提議,就算是為了防止溫涼落入國安局的手裏,祁夜也應該直接去闞城把溫涼接回來。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祁夜隻是了冷靜的瞥了一眼腕間名貴的腕表,然後就抬起頭看著夜卿說:“你現在可以出發去機場了。”
“祁先生……”
“夜卿,出去!”黑修斯開口打斷溫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夜卿所有想說的話都被黑修斯堵在了喉嚨裏,黑修斯比她了解祁夜。而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對夜卿直呼其名過,他向來喜歡用他那低沉到骨子裏的聲音喚她‘小卿’。
最終,夜卿隻看著祁夜的方向說了一句:“祁先生不要後悔。”
看了一眼轉身離開後的夜卿,黑修斯這才看著祁夜的方向,說:“以後不許這麼對我的女人。”
“這一點,你得到過她的認證嗎?”祁夜坐在沙發上,唇角微揚。
黑修斯若有所思的看著祁夜:“小卿如果要去闞城,我不阻止。”
“哦。”
旁邊的薄榮看著這兩人不顯山不露水的冷漠對話,有些抓耳撓腮式的著急。
黑修斯對著祁夜說:“老三,我知道你既然放心大膽的讓暖暖去了闞城,必然就對暖暖的安全有絕對的自信。但是……人身安全是保證了,就怕他鄉遇故知,容易憶景生情。”
憶景生情?
祁夜深邃的目光落在黑修斯的臉上,然而後者卻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轉身就跟在夜卿身後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祁夜尋思著這‘憶景生情’的深意到底是什麼的時候,薄榮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他對著祁夜點頭示意之後,這才按下接聽鍵,轉身朝著陽台走去。
片刻之後,薄榮掛斷電話,扭頭看著祁夜,一臉嚴肅的樣子。
“怎麼?”祁夜單刀直入的問,一眼就看透了薄榮的表情。
薄榮有些吞吞吐吐的看著祁夜,回:“少爺,少夫人逃到臨市了,我們確定不追嗎?”
這問題很顯然是廢話,祁夜直接飛了兩個白眼給薄榮:“不追,讓她好好冷靜冷靜。”
“可是少夫人和顧先生在一起……”天曉得薄榮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完整的說出這句話。因為在他剛剛說出前麵半句話的時候,少爺的臉就已經徹底黑透了……
在整個房間沉默了大概半分鍾之後,祁夜才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目光蕭冷的扭頭看著薄榮:“備車!”
薄榮立刻轉身準備去備車,卻又聽到身後的祁夜突然之間開口說了一句:“等等,繩子也給我備上!”
薄榮:“……”
祁夜現在明白黑修斯剛剛那句‘憶景生情’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看樣子黑修斯今天也是有備而來的了。
黑修斯是了解祁夜的,知道祁夜不可能收到國安局或者夜卿的威脅,更不可能因為夜卿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而真的跑去闞城將溫涼綁回來。
而一旦祁夜不去闞城,那麼夜卿就一定回去,而黑修斯並不打算放夜卿去闞城找溫涼,所以,隻要顧欽承出現在溫涼身邊,那麼整件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黑修斯這是不動聲色的就擺了一個局。
薄榮之所以戰戰兢兢的對著祁夜提起這件事,就是怕這整件事都是二少安排好的。然而事實卻是……遠在闞城的溫涼和顧欽承,真的是偶遇!
溫涼是在闞城的中心醫院遇到顧欽承的。
當她看到顧欽承的第一眼,溫涼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當時的顧欽承渾身都是血,白色的襯衣上染滿了鮮紅的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溫涼看著渾身是血的顧欽承從救護車上下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懵了……
救護車警鈴聲大作,整個醫院門口都被警鈴聲的聲音縈繞著。
雖然顧欽承渾身都是血,但卻不是被擔架抬著下的車,而是隨著擔架一起下的車。擔架上躺著一個黑色長發的女人,女人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頭長發黏在了她那白皙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蒼白又猙獰。
顧欽承下車,皺著眉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似乎想立即脫掉,卻又好像顧忌到這是公共場合,所以最後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溫涼是真的不太確定自己眼前的人是不是顧欽承,如果說是,那原本應該在蜀城的顧欽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闞城呢?如果說不是,那這男子肯定是顧欽承的雙胞胎,要不然就是克隆的,否則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呢?就像是複製粘貼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