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豪苑。
自從祁暮白失蹤以後,祁知非一直都處於悶悶不樂中。每天溫涼和祁夜回家,他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找到祁暮白了沒有?”
而每次,他得到的都是失望的回答。
今天,他索性不問了。
而是一人坐在地上玩多米諾骨牌,溫涼上前去蹲著在他身邊,陪著他說話。
祁夜回眸問巧姨:“小月回來了嗎?”
巧姨搖搖頭:“還沒呢,可能到處差人找暮白少爺去了吧!這些日子我看她早出晚歸的,暮白少爺還是沒有線索嗎?”
祁夜點頭:“去忙吧。”
祁知非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溫涼的懷裏,他手裏拿著兩塊骨牌,有些自責的說:“那天我要是陪著他一起上廁所的話,他就不會走丟了。”
“不是你的錯。”祁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愣了一會兒,祁知非才回過頭,小心翼翼的問溫涼:“娘,我今晚能挨著你睡嗎?”
“不能。”祁十三堅定地聲音傳過來。
小家夥無辜的問:“為什麼呀?”
“因為你娘不在我身邊,我睡不安穩。”男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溫涼笑著想將祁知非抱起來,卻發現自己力氣不夠大,於是改成牽著小家夥的手,說:“別聽你爹胡說八道,娘今晚陪你睡。”
祁知非隨著溫涼一邊朝著房間走去,一邊得瑟的回過頭衝著自家老祁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回頭在溫涼麵前裝作一副知書達禮的小模樣:“娘,這樣老祁會失眠的,會不會很可憐啊?”
“不會。”
祁夜:“……”
他可能娶了個假老婆……
月嬋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才回來,祁夜此刻正好從祁知非的兒童房裏出來,剛幫母子倆蓋了被子。
月嬋穿著一雙平底鞋,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很滄桑,也像是累壞了。
“還是沒有暮白的下落吧……”她失望的看著然祁夜,然後換了鞋,疲倦的坐在沙發上,眼眶紅紅的:“姐夫,暮白有自閉症,都已經失蹤這麼長時間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說著說著,她聲音就哽咽了起來。
祁夜走到旁邊,遞了兩張紙巾給她。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月嬋都有些驚訝了,抽泣聲都戛然而止了。
好一會兒她才接過祁夜手中的紙巾,快速的轉移話題:“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還是在公共場合走丟的,怎麼警方過了這麼久都找不到任何找到下落呢?”
月嬋滿腹憂傷的望著站在她麵前的祁夜,一雙通紅的眸子泛著淚花,看起來我見猶憐。
“小月。”祁夜突然略有深意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月嬋無措的抬起頭,聽著他說:“跟我來。”
愣了一下,月嬋不明所以的看著男人的背影,他要帶自己去何處?
猶豫片刻,她才站起身來,跟在祁夜身後,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
祁夜帶她去的地方,是琴房。
那琴房裏,擺著一架漂亮的三角鋼琴。黑色絨布的長方形琴凳。
月嬋不解,微微皺著眉,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問:“姐夫……你帶我來這兒做什……”
她話還沒有說完,祁夜突然一把關上了琴房的門,還落了鎖。
心裏咯噔一下,月嬋眉頭蹙得更深了:“姐夫?”
祁夜指著那琴凳,輕聲說:“坐。”
“……”月嬋猶豫著坐在了琴凳上。
祁夜輕撫過琴鍵,帶著和顏悅色的笑對她說:“這架鋼琴如何?”
大半夜的帶她過來賞琴?月嬋手指輕輕碰過琴鍵,隨即點評:“算不得好,卻也不差。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這是你姐當年送我的。”祁夜忽然說。
月嬋麵色僵了一下,才端起平和的笑:“我記得姐姐是不會彈琴的……”
“嗯,但你會。”祁夜在那琴凳上坐下,就挨著月嬋。
千方百計想要接近眼前這個男人,而當這個男人真正靠近自己的時候,不知為何,月嬋心底卻有些慌了。特別是當他和顏悅色的衝著自己笑的時候,月嬋總覺得那背後藏著不可忽略的深意。
月嬋笑著勾了勾唇角,裝作什麼也沒看出來,隻是笑著說:“還是沒你彈得好,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穿著禮服坐在琴凳上。”
說到此處,月嬋巧笑嫣然的回眸問他:“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