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蠻力,又將那枚戒指套回了她的中指。
“你生病了,ALS,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所以不嫁給我了,我知道。你的善解人意,我也知道。可是莎莎,你不能因為這些原因就推開我。你曾推過我一次,現在還要再推一次嗎?上一次我生不如死,誰知道這次我會不會萬劫不複?”司喏在溫莎的輪椅前蹲下,深情地望著她。
不知道這段時間,她一個人偷偷地哭過多少次,原本最水靈最清澈的眼睛,此時卻腫得有些難看。
“南成,我是生病了,治不好的……這病治不好的你知道嗎?”她反抓住他的手,一直跟他說:“對不起,南成,對不起……下輩子,我們下輩子再做夫妻。那時,我再像從前一樣,陪你爬山,陪你騎車,陪你蹦極……”
溫莎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哽咽到一個完整的詞語都說不清了。
她和司南成很默契,他們有共同的愛好和興趣,有時間的時候,他們會約著一起騎車,去看沿途的風景,會一起爬山,爬到山頂的時候,表明自己的心意,會去蹦極,當兩人一起抱著從蹦極台上跳下去的時候,會覺得彼此永遠不會分開。會一起去攀岩,一起去晨練……
可將來,這些事情,她都做不到了。
“我不能陪你了,南成……”
他知道她下一句,一定是讓他去找一個能夠陪伴一輩子的女人。
司南成不想從溫莎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他拿出手帕,無比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寬厚的手掌將那張消瘦的小臉捧在了手心裏。
“我不要一個會陪我爬山,陪我騎車,陪我攀岩,陪我蹦極的姑娘了。我隻要你……莎莎,隻要你。我們不爬山,我們可以窩在家裏看書。我們不騎車,我還可以推著你去遊船。你要是無聊了,我就陪著你談心,隻要有你,在哪裏都可以,怎樣都沒關係。”他臉上的滑落的水珠,也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溫莎去掰她他的手指,很用力很用力的想要掰開他……
“南成,我不想耽誤你。”
我不可以耽誤你,我不可以那麼自私……
司南成一把將溫莎抱緊在懷裏,似乎想要將她揉入骨血那般用力。
“不要拋下我,莎莎,不要拋棄我……”
“南成,我沒有拋棄你,醫生說……他們說,從病發到死亡,平均壽命隻有2-5年了……”
她不怕死,一點也不怕,大概是因為躺了好長時間,所以再醒來的時候,她覺得這世界真的很美好。更美好的是,她再一次見到了南成,再一次遇到了他……
司南成什麼都不想聽,隻想緊緊地抱著她,告訴她:“不管是兩年,還是五年,或者五十年,我司南成想娶你溫莎為妻,在你有生之年,我願做你的丈夫,你的拐杖,你的一切。你不能推開我,不可以推開我,也推不開我。溫莎,我認定你了,除非你死我亡……”
“我……”
不想再從她嘴裏聽到半個字的拒絕,壓著她的後頸,他徹底封住了她的紅唇……
她在他的吻裏融化了,迷失了。才終於想明白一個道理。
她不怕死,但她答應了暖暖,她要努力活下來,爭取活得更久一點,哪怕一分,哪怕一秒。
可如果活著的她失去了司南成,那她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強行的分開,她會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他也會很難過吧……他冒著雨,渾身是傷的跑來這裏,他從英國追來這裏,他真切地求婚,深情的告白。她想,他是愛自己的。
她卻要為了自己這短暫的生命,去拒絕,去扼殺他的感情。
這難道就真的是為他好了嗎?
她是想在他不知道自己病情地情況下,讓他覺得自己背叛了他,她寧願他憎恨他。可是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再推開他,難過的又何止是自己?
所以……她不自私,因為真愛一個人,就不可能真的自私。
她輕輕地捧著他的臉,泣不成聲地告訴他:“我愛你,南成,我愛你……”
那夾雜著眼淚和嘶啞聲音的告白,在司南成的耳朵裏聽來,卻像是最動聽婉轉的樂曲,這一聲聲的‘我愛你’,刻入了他的骨頭,他的鮮血裏。
他用熱烈地吻,回應了她口中的那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