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聽過許多感人至深的話,卻都比不上一句‘在他需要的時候,我可以隨時隨地放下任何事不顧一切去到他身邊’這樣來得動聽。
她不知道在司喏的心裏,安格斯究竟扮演著這樣的地位,但是她卻似乎能從安格斯誠摯的眼神裏,看到他對司喏的真心。那份真心,似乎不會隨著鬥轉星移而變化。
她也不知道究竟司喏會不會接受安格斯,但至少這一刻,溫涼認為,安格斯的深情,已經足夠讓她出賣司喏的位置,再給安格斯一次機會了。
安格斯沒想到,司喏會在荒島上,就在無花鎮附近的那個荒島,也是月嬋曾經待過的地方。
那地方迄今為止交通也不便利,安格斯還沒起身離開,就給約書亞打電話:“準備一艘船……不,備直升機。”
見過安格斯的急切,溫涼嘴角露出的卻是欣慰的笑,那種一刻也等不了的心情,她大概也體驗過。
安格斯很少向別人道謝,卻對著溫涼和祁夜低頭說了一聲‘謝謝’。
溫涼本想囑咐他幾句,可話到了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意外,竟是克萊斯特打來的電話。疑惑之外,又有些心虛,該不會她前一秒才告訴安格斯司喏在哪兒,下一秒司喏就已經知道了吧?
溫涼心虛地按下接聽鍵,事實並沒有按照她想象的方向發展,卻讓她更加擔憂了,因為克萊斯特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溫小姐,你今天見過我們少爺嗎?”
過了這麼久,克萊斯特總算能記住她真正的姓氏了。
“出什麼事兒了嗎?”溫涼皺著眉頭問。
克萊斯特說:“三個小時前,少爺就不見了,島上唯一的一艘船也不見了。我和菲利普斯把島上和無花鎮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少爺。他的電話撥不通,怕就怕沈星樓……”
“我知道了。”溫涼急匆匆地說:“我們這就安排人找一找,有消息再聯絡。”
溫涼掛斷電話,安格斯將通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司喏不見了……
他整個大腦處理後,就隻剩下這一條信息。他好不容易等來的線索,此刻又一次灰飛煙滅。
溫涼一邊讓祁夜聯係黑修斯幫忙找人,一邊碎碎念道:“萬一沈星樓自殺怎麼辦?”
這句話換回了安格斯的理智,他抬眸看著溫涼說:“沈星樓應該不會自殺了。”
如果上次沈星樓是當真的話,就不會自殺了。這是唯一能讓他感到安心一點的理由。
安格斯又按下約書亞的電話號碼,隻不過還沒有按下撥通鍵,卡洛琳就火急火燎地撩起裙擺,敲門這樣的禮儀都顧不上,就對安格斯說:“哥,喏給我發短信了!”
卡洛琳將手機遞到安格斯麵前,是因為那條短信內容和安格斯有關。
“我有事想和安格斯談,你讓他到名門酒店2403號房。”落款名是一個字,S。
安格斯很肯定發消息的是司喏,因為所有人當中,隻有他會用這個字母稱呼司喏。至少可以確定不是沈星樓,也不是厲尚爵。
沒有浪費一分一秒,安格斯開車直奔名門酒店。
站在2403號房門口的時候,安格斯似乎能感受到心髒快要跳出胸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明知那屋內的人,是一個月未曾見過,卻每天都要念無數遍的男人……
最後,安格斯還沒有敲門,屋內的人就好似和他有心電感應一般,將房門從裏麵拉開了。
司喏就站在屋內,裹著一件浴袍,頭發濕漉漉的,看樣子還沒來得及吹,湛藍色的瞳孔裏,像是盛著一汪清泉。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安格斯。
相比之下,安格斯和一絲不苟的司喏比起來,顯得有些疲憊。
眼前人,是心心念念之人。
依安格斯從前的性子,是要上前就將他一把揉入懷裏的,可此時,他的腦海裏卻隻有兩個字在無線放大——‘克製’。
他不想把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人,又給嚇跑了。他安格斯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司喏接受他的好,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司喏明白,他在自己心裏有多重要。所以,不急在這一時。
安格斯的克製,導致兩人就這樣麵麵相覷地站在門口,互相對望著。
他想,要不是司喏率先開口讓他進去,他大概能一直站在這兒,站成一尊‘望妻石’。
司喏把房門口讓開一條縫,偏了偏頭,讓安格斯進來。
安格斯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得像是幼兒園的孩子。要是讓其他人看到安格斯這模樣,怕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現在這乖巧老實的‘小朋友’,是別人口中那個狂拽炫酷的安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