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裏,我白天拚命工作,用繁忙的工作來排遣內心的煩惱,而晚上,則是我最孤獨和難熬的時光,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裏悶頭抽煙,或者喝悶酒。
秋桐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我,經常會在下班後代我訂餐,安排送餐的送到我宿舍裏。
海峰這段時間很忙,但還是會抽出時間陪我喝酒聊天,有時候會叫上雲朵一起,雲朵則一直顯得很沉默,在我和海峰聊天的時候大多數隻是聽,不插言。
雲朵似乎被這事嚇著了,經常用怯怯的眼神看著我,宛如受了驚的小羔羊。
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見到海珠。
我又重新回歸了單身的生活,在孤獨寂寞的深夜裏,我經常會失眠或者半夜醒來,獨自麵對無邊的黑暗,想著我和冬兒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時不時,我的心裏會閃過一絲感覺,覺得我和冬兒在逐漸疏遠,不是距離的疏遠,而是心的疏遠。我為自己的這種感覺感到害怕,甚至有些恐懼。
一晃20多天過去,時間進入了7月,天氣逐漸熱了起來,而我和冬兒之間卻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熱度,冬兒絲毫沒有任何回來的跡象。
這天下午,我到銀座購物中心去辦事,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冬兒從裏麵出來,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神采飛揚,顯然是剛買完東西出來。
“冬兒”我叫了一聲。
冬兒聞聽轉過身,看到我,停住了腳步。
“小克”冬兒叫了一聲,聲音裏似乎含著幾分意外和驚喜,但是隨即就恢複了淡淡的神態,眼皮耷拉著:“你叫我幹嘛?”
從冬兒那瞬間的表情變化裏,我看得出冬兒對我的突然出現還是很開心的,她心裏一定還是很想我的。
這麼多天沒見到冬兒,我的心裏頗有些激動,伸手拉住冬兒的一隻手:“冬兒,好些天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冬兒眼圈一紅,任我拉著她的手,輕聲說:“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就是不放心你,就是想讓你回來。”我說。
“讓我回來……你想好了?”冬兒抬眼看著我。
“想好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決不再動你一個指頭。”我忙說:“還有,關於以前發生的事情,我絕不再往心裏去,絕不再耿耿於懷,絕不再計較。”
此時,因為冬兒的那封信,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緣由,但是,我已經心裏明確,冬兒那9個月是絕對沒有做出背叛我們感情的事情的,她的身體一直是為我而清白的。
正是因為這個判斷,我才說出這話來,冬兒要是願意說,我當然不拒絕聽,但是,她要是不願提起,我也不會追問的了。
冬兒低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看著我:“小克,讓我回來,也可以,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猜不透冬兒的用意,站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進進出出的人群裏,下午的陽光照射著我的眼睛,我眩暈了一下,心境有些空幻,看著冬兒:“你說”
“我要你離開發行公司”冬兒頓了頓,咬咬牙,似乎帶著一股憋氣:“我要你離開那個破公司。”
我的心顫了一下,我最怕冬兒提這個,偏偏她就是這個條件。
我怔怔地看著冬兒,沒有說話。
冬兒看我不說話,繼續說:“那個破公司,有什麼好?不就是賣報紙的嗎?憑你易克的能力,在星海,我就不信你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你找不到,我給你找,保證給你找到工作環境和收入比現在高的多的單位……虎落平原被犬欺,你堂堂一個老板,淪落到這個地步,整天看一個女人的眼色行事,你樂意,我還不樂意!”
我看著冬兒,依舊沒有說話,冬兒現在似乎能耐大了,都能給我找活幹了。
“別看我來星海時間不長,我現在認識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有幾個,都是企業大老板,你到他們那裏,保證能得到重用,弄個總經理助理甚至總經理幹都不再話下,幹上一段時間,積蓄一部分錢,很快你就能重新自己幹,開自己的公司,幹自己的事業,我們很快就能過上以前那種日子。”冬兒又說。
我這時心裏突然一陣酸痛,我似乎意識到冬兒說的她所認識結交的有頭有臉的任務包括哪幾個人。
以前和冬兒同享福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冬兒對物欲的追求這麼強烈,而現在,冬兒所表現出的那種對物質和享受的渴求讓我感到有些驚恐。
難道真應了那句話:患難見人心?患難的日子冬兒是不能忍受的?短短半年多時間,冬兒的思想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到底是殘酷的現實改變了冬兒呢還是冬兒本來思想裏就是這個意識,隻是被以前的一帆風順一路凱歌歌舞升平所遮蓋?
冬兒欣賞我喜歡我,卻又不能忍受我現在的窘迫和困境,她似乎一門心思想讓我快速發達飛黃騰達起來,她對我在秋桐手下幹活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