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分析下去。
雷正一定是蓄謀已久想將老李扳倒,他一直在等待最佳時機,這次李順出事,無疑對他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通過做掉白老三嫁禍李順將公眾的注意力轉移到李順身上,通過自己的職務便利引導警方放棄對白老三的繼續偵查轉而查辦李順,一來保全了自己,擺脫了關雲飛的窮追不舍,二來打擊了李順,讓他遠走他鄉。當然,最重要還是通過查辦李順牽出了老李夫婦,實現了自己一直處心積慮想達到的目的。
當然,在此事的操作過程中,雷正一直身處幕後,似乎這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正常的案件查辦程序發生的,似乎老李夫婦的事情是順其自然牽出來的,一切都很合法合理,合乎程序。這種事情,任何人都無法包庇隱瞞,也無法遮掩。
老李本來就屬於日落西山的主兒,這個時候誰也不會為老李去給自己惹麻煩,去擔風險。即使是市委書記也不會。而且省裏插手的事,市委書記也不好阻攔。
如此看來,老李夫婦出事是早晚的,是不可避免的。
這似乎驗證了老黎四哥和秋桐的預感,秋桐所說的大難要臨頭似乎指的就是這個。
我不知道昨晚老李夫婦被從生日現場帶走秋桐會是如何的心情和表現,不知道她會受到如何的打擊。
在秋桐辦公室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那裏發呆,眼窩深凹,眼泡還有些浮腫。這一夜我不知道她是如何過來的。
但同時,我又看到秋桐的嘴唇緊緊抿著,神情顯得異乎尋常地冷靜和堅毅,似乎這一切她都已經早有心理準備,似乎麵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內心變得更加堅強了,更加有承受力了。似乎,她甚至都做好了自己也被牽扯進去的思想準備。
我沒有問她昨晚事情的經過,我不想讓她的心再一次去重複那當時的創擊。
我默默站在秋桐對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一會兒,秋桐說話了。
“該來的早晚要來,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秋桐的聲音很平靜,似乎還很淡定,但是仍能聽出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我似乎感覺到了她心裏的驚懼和傷感。
“你要好好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好好照顧好小雪!”我說。
“我會的。”秋桐看了我一眼,接著說:“不管李順犯了多大的事,不管他父母犯了多大的錯,對我而言,李順畢竟是我的未婚夫,他父母畢竟是我的恩人,從我個人的角度,我可以憎恨李順,但我無法去責怪他的父母。我對他們,隻有深深的感恩,他們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想說我有多麼傷心,我隻想告訴自己,我要堅強地活著,我要好好地活著。
“他們是否觸犯了黨紀國法,要受到怎麼樣的懲罰,那是國家的事,但我不會因為這些絲毫減弱我對他們的感恩之心,不會絲毫減弱我們他們的報恩之心,我會好好照顧好小雪,照顧好小雪,目前來說是我唯一可以報答他們的方式,當然,即使他們不出事,我也同樣會照顧好小雪。”
“恐怕他們這次被帶走,很難平安無事回來……畢竟,省市聯合辦案,不是兒戲,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會把人帶走的。”我說。
秋桐深深呼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我明白……李順一出事,我就想到可能會出這樣的事……畢竟,李順在星海做的那麼多事,和他父母都是密不可分的……當然,沒有他父母的地位和權力,李順當年也做不出那麼多事……或許,這都是必然的因果關係。”
我腦子裏突然冒出兩個字:坑爹!
這些年,兒子借助老子的權勢違法犯罪將老子牽進去的例子還少嗎?李順屬於典型的一個。
很多在位的老子落馬都是被政敵利用自己的兒子犯事作為突破口來擊潰的,雷正顯然深喑此道,熟練地運用了這一招。
雖然雷正的做法很下作,但如果老子自己站的正走得直,對手能抓住把柄嗎?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有小辮子被對手抓著。
秋桐低頭沉思了半天,接著抬頭看著我:“易克,委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秋桐平靜地看著我:“如果我哪一天突然也進去了,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小雪!”
我的心猛地一震,不由失聲說:“你不要亂說,不要亂想,你不會有事的,他們的事和你都沒有關係!”
“我沒有亂說,也沒有亂想,我是鄭重和你說的。”秋桐慘然一笑:“這年頭,有事的未必一定能進去,沒事的未必進不去,就憑我和他們的關係,我隨時都有進去的可能!雖然我想讓自己帶著僥幸的心理,但是我必須要麵對現實,必須要有個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