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歪著腦袋打量他,老黎轉過頭看著我,臉上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膀:“小克,這事就算過去了,就當這事沒發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夏雨說的對,這點損失很快就能賺回來,沒多大的事。”
老黎嘴上說的很輕鬆,我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會不會真的輕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老黎看起來很淡定,真的很淡定。
一會兒,老黎給我講了個故事,說的是:兩晉末年,幽州都督王浚企圖謀反篡位。晉朝名將石勒聞訊後,打算消滅王浚的部隊。王浚勢力強大,石勒恐一時難以取勝。他決定麻痹王浚,派門客王子春帶了大量珍珠寶物,敬獻王浚。並寫信向王浚表示擁戴他為天子。信中說,現在社稷衰敗,中原無主,隻有你威震天下,有資格稱帝。王子春又在一旁添油加醋,說得王浚心裏喜滋滋的,信以為真。
“正在這時,王浚有個部下名叫遊統的,伺機謀叛王浚。遊統想找石勒做靠山,石勒卻殺了遊統,將遊統首級送給王浚。這一著,使王浚對石勒絕對放心了。公元314年,石勒探聽到幽州遭受水災,老百姓沒有糧食,王浚不顧百姓生死,苛捐雜稅,有增無減,民怨沸騰,軍心浮動。
“石勒親自率領部隊攻打幽州。這年4月,石勒的部隊到了幽州城,王浚還蒙在鼓裏,以為石勒來擁戴他稱帝,根本沒有準備應戰。等到他突然被石勒將士捉拿時,才如夢初醒,身首異處,美夢成了泡影。
講完這個故事,老黎笑眯眯地對我說:“小克,兵法上這是哪一招?”
我說:“三十六計中的第十六計:欲擒故縱!”
“嗯……回答的很好,這就是欲擒故縱。”老黎說:“擒:捉;縱:放。故意先放開他,使他放鬆戒備,充分暴露,然後再把他捉住。逼迫敵人無路可走,它就會反撲;讓它逃跑則可減弱敵人的氣勢。追擊時,跟蹤敵人不要過於逼迫它,以消耗它的體力,瓦解它的鬥誌,待敵人士氣沮喪潰不成軍,再捕捉它,就可以避免流血。
“按照《易經……需》卦的原理,待敵人心理上完全失敗而放鬆戒備,就能贏得光明的戰爭結局……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現在,就看你如何領會,會不會引申開去。”
我看著老黎,有些似懂非懂:“你說地一套一套的,你看我有欲擒故縱對手的能力和資格嗎?實力相差太懸殊,是無法搞這個的。”
老黎笑了:“或許你沒有,那麼,你看我有沒有?”
我忍不住笑起來:“你當然更沒有。”
老黎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我站在一邊,跟著傻傻地笑。
正笑著,我一轉臉,看到遠處的樹林裏似乎有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在鬼鬼祟祟往這邊觀察。
我心裏突然來了火氣。
“你在這等我下,我去那邊樹林撒泡尿”我對老黎說,接著就想發力過去。
“站住”老黎說。
我站住看著老黎。
“這裏又沒外人,有尿就在這裏衝著大海撒。”老黎說。
我此時其實木有尿意,不由撓了撓頭。
“老老實實在這裏陪我散步……由他們在那裏看好了。”老黎說。
“你你早就發現他們了?”我有些詫異。
“你爹我花眼,看近處不行,看遠處還是沒問題的。”老黎邊說邊又背起手,往前散步走著。
我跟著老黎:“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老黎悠閑地說。
“你不想知道?”我說。
“沒興趣!”老黎邊走邊說。
“你就不擔心他們把你綁架了?”我說。
“有我兒子在,我兒子這麼好的功夫,我擔心什麼呢?看,我今天出門連保鏢都沒帶!”老黎笑著說。
我輕輕搖了搖頭,說:“我猜他們是……”
老李打斷我的話:“有些事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未必非要說出來……說出來,就沒意思嘍。”
我不說話了,回頭看了下那小樹林,那兩個人影消失了,似乎他們發覺我發現他們了。
“看,打草驚蛇了不是?”老黎說。
“你腦袋後麵長著眼睛啊?”我又詫異了。
“腦袋後麵沒長眼睛,但心裏卻有一雙眼睛!”老黎說。
我不做聲了。
我和老黎繼續沿著海邊散步。
“這次你晉級正科,秋桐提拔為副縣,對你們來說,這是官途中的重要一步,可喜可賀,你們還很年輕,今後路還很漫長,不要浮躁,不要驕傲,要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老黎說。
“嗯……”我點點頭。
“這次你們倆的晉級提拔,實在是應該好好感謝一個人!”老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