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心裏還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一支並非伍德手下的精幹武裝小分隊,用和我們同樣的手段得知了這批人和錢的下落,然後,搶在我們之前,以極其高效麻利的行動處置了這批人和車,趁雨夜用早已準備好的運輸工具將錢運走。
同時,那批劫匪要麼被殺死扔進了大海,要麼被打傷生擒活捉帶走,而根據下去看車的人彙報下麵似乎並沒有發現屍體,那麼生擒帶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那些人臨走前,似乎知道我們會來,故意將那個麻袋扔在這裏,似乎刻意是要和我們開個玩笑。
而這批人既然不是伍德的手下,那麼,就應該是……
我的腦子裏又冒出了老黎。
瞬間,我的腦門一震,神經不由抽搐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老黎有這麼高明的手段,我覺得這絕對是老黎幹不出來的,即使他再有錢也幹不出這樣驚險高明的事情來。
可是,如果不是他,還能會是誰呢?
我如此分析下去,越來越覺得老黎的可能性很大,但卻又骨子裏不願意相信這是老黎幹的,因為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具備這樣的素質和能耐,即使有錢也不具備。
想到夏雨被救出的的事情,想到今晚發生的的事情,我的腦子裏急劇矛盾著,衝突著……
矛盾的間隙,我不知不覺有些傾向於李順的分析,或許,真的如李順所言,伍德派人殺了這股劫匪,殺人滅口,然後弄走了這批巨款。
一想到這批巨款真的落入了伍德手裏,我又從心底裏不樂意,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分析……
矛盾和衝突一環套一環,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不管我如何困惑,現在的事實是,兩個億的巨款連同劫匪,突然就在這個初秋的雨夜裏消失了,仿佛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同時一起蒸發的還有看守夏雨的劫匪。
我此時不管怎麼認為都隻能是猜測,我無法搞清楚這錢到底去了哪裏,到底落入了誰的手裏,同時,也不知道這批劫匪現在到底是死是活,要說死了沒見到屍體,要說活著卻又不知去了何處。
隱隱感覺,似乎有一支看不到的大手在暗中操作著這一切,一切都是那麼有條不紊按部就班,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從容不迫,一切都似乎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在發展……
我不由又懷疑老黎,但卻沒有足夠的證據,夏雨被救出的事正搞得我迷迷糊糊,現在又出了這事,我更困惑了。
想來想去,最終我得出的結論是今晚的事如果不是老黎所為,那麼,必定是伍德所為,而似乎,按照李順的分析,伍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李順似乎壓根就沒有把此事往老黎和夏季身上想。
李順的判斷似乎是正確的,我似乎真的是一廂情願想多了。雖然李順的分析也還有一些疑點和漏洞。
李順這時點著一支煙,慢慢吸了兩口,對我說:“這次老黎損失巨大,不管怎麼說也是和我們有關係,換句話說,是受了我們的牽連……我看,作為朋友,作為三水集團的合作夥伴,我們不能不有所表示。”
我看著李順:“你打算怎麼表示?”
李順又吸了一口煙:“夏雨那丫頭受的精神損失就不管了,那丫頭受這麼一回罪也不錯,讓她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見了我就叫我大煙槍……老黎的物質損失,我看要彌補一下……
“這樣吧,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兩個億,老黎自己擔一億,畢竟被綁架的是他閨女,他多少得付出一點,然後呢,那一個億我來擔著,明天你就去找他,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說我準備給他打一個億過去,算是對他損失的補償,也算是我對他的一份心意……
“補償也好,安慰也好,心意也好,撫恤也好,反正事實就是我給他一個億人民幣……隻要他不嫌少,我就立馬安排人給他打過去……當然,如果他要是因為覺得受了我們的牽連嫌少,那我就再給他追加五千萬。”
“那要是追加了五千萬他還嫌少呢?”我故意說。
“這……不會吧,那老爺子不會這麼大胃口吧?”李順說。
“那要是真的有呢?”我說。
“哪裏來那麼多要是……斷無可能。我想,我給他一個億他都會很吃驚很滿意的,你少來這些假設了。”李順瞪了我一眼。
我於是不說話了,但其實心裏覺得老黎是不會要李順一分錢的,老黎從來就不是愛錢的人。
但同時又想,也未必就一定是這樣,老黎這次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都是因為我和李順引起的,如果沒有我和李順,他怎麼會和伍德發生糾葛,他其實是受了我和李順的牽連,心裏說不定會對我和李順有情緒和意見,如果李順要給他一個億的補償,他也未必一定不會收下。即使他不收下,夏季也會要的。
突然,我的心裏猛地閃過一個念頭,對了,我正好可以用這一個億來試探下老黎,看今晚的事到底是不是他的作為。如果老黎沒有損失兩個億,如果他今晚把這錢弄回去了,那麼,他當然不會收李順這筆錢的,這符合他做人的性格和品質。但如果他真的是損失了兩個億,那麼,麵對這筆補償,他或許真的會收下,正如李順所言,二一添作五,等於這筆損失一家擔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