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駕駛員和張老師兩人聊起來。
“蘭姐,你這外出學習,昨天才回來,也沒來得及在家休息,就開始忙了啊……”駕駛員說。
我一聽,蘭姐!這張老師是蘭姐?就是晴兒說過的對她很好的蘭姐,就是柳月的大學同學蘭姐!
我的大腦頓時亂了方寸,腦子蒙蒙的,真巧,竟然是柳月的老同學蘭姐來接我,竟然是晴兒的閨中密友蘭姐來接我!
看今天蘭姐對我的態度,一定是還不知道我和晴兒的事情。
我知道晴兒是一個愛麵子的人,這樣的事情,她不會和外人說的,寧可埋在自己心裏。老三要不是看了晴兒的日記和遺書,也不會知道這事。
可是,晴兒自殺未遂住院,難道蘭姐不知道?
我正尋思間,聽得蘭姐對駕駛員說:“嗬嗬……沒辦法,這出去一個多月,家裏亂套了,係裏的工作也還沒移交回來……幸虧晴兒幫我代勞了……”
我明白了,蘭姐外出剛回來,晴兒替她幹的工作,晴兒出事她不知道。
我分析了一下,那就是蘭姐在晴兒上次看我之後不久就出去學習了,昨天剛回來,因為晴兒上次還說蘭姐要請我去她家吃飯呢!
但是,晴兒的同事們,那些天天在晴兒的鼓噪下看我文章的老師們,會不會知道晴兒和我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迎接我的將會是什麼,是鮮花還是臭雞蛋……
我自作聰明的分析了半天,心裏慢慢安穩下來,既來之則安之,硬著頭皮上吧。
我做好了遭遇晴兒的思想準備,也做好了麵對晴兒的同事們冷眼的準備。
出乎我的意料,到了會場,我沒有看見晴兒,從我在簽到處開始簽到,到我進入會場,接觸到的外語係的教職工們,不管是知道我身份的,還是不知道我身份的,對我都是笑臉相迎,知道我身份的熱情似乎更多一點。
我不安的心逐漸安靜下來,看來晴兒的同事們都不知道我和晴兒分手的事。我不知道晴兒是怎樣將此事隱瞞住的,她自殺未遂的事又是否在係裏掀起驚濤駭浪。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似乎知道我會疑問晴兒為什麼不在,蘭姐一會兒親昵地坐在我身邊,悄聲告訴我:“晴兒今天今天來例假,肚子疼得厲害,還是我替她請的假,她在宿舍休息呢,你要不要一會去看看?”
至此,我確信,沒有人知道我和晴兒分手的事,蘭姐也不知道。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蘭姐,我現在正在工作,脫不開身……”
“哦……對,對,工作重要……”蘭姐笑了笑:“早就聽說你事業心特強,今兒個一見,果然是啊……”
我笑了笑,沒做聲。
“對了,我那老同學柳月,聽說高升了,是不是?”蘭姐問我說:“大家平時各忙各的,很久不聯係了……”
“是的,你說柳主任啊,是我的老主任,調到省委宣傳部去了,剛辦的調動手續。”我平靜地說著,心裏卻十分緊張,我很希望蘭姐永遠也不要和她的老同學發生聯係。
“好,這家夥好厲害,高升了也不請客……”蘭姐嘟噥道:“柳月上大學的時候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學習很刻苦,也很能吃苦,年年都得一等獎學金……”
我對蘭姐談起柳月的大學時代很感興趣,很希望蘭姐能多說一點,但是,蘭姐剛說了這麼一句,就被人叫走了,有事情忙。
我很遺憾,又很安慰,原來柳月在大學裏這麼優秀。
慶祝活動很快開始,各項發言議程陸續進行,宣布祝賀單位名單回顧展望領導重要講話來賓致辭……冗長而枯燥,我對此已經習慣了,這些東西我都不需要,我需要的隻不過是一份市領導講話,而這講話裏麵我也許隻會選擇那麼幾句寫進稿子。
在黨委機關報的老總和編輯們眼裏,副市長之流參加的活動,從黨報新聞新的視角看,屬於可報可不報的範疇,報也就是發一個簡訊或者豆腐塊的短消息而已,隻有市委常委們參加的活動才會給予篇幅和版麵,這也是黨報政治性的一個體現。
我本想選擇拿到材料就溜之大吉,但看到周圍的人對我的氣氛比較和諧,沒有出現我原來預想的冷遇和尷尬,再說,要悄悄走,交通也不方便。這江海大學在郊外,要走半天才能到公交車站。
活動至少要2個小時才能結束,我沒那份耐心坐在會場裏煎熬。於是,我無聊地從會場裏溜出來。
我出來的時候,蘭姐看見了,她衝我微微一笑,或許她以為我去晴兒宿舍找晴兒去了。
我當然不可能去晴兒宿舍,我沒那份勇氣和膽量。我出了學校後門,沿著那條熟悉的小路,穿過一片茂密的白楊林,踩著鬆軟金黃的落葉,走到學校後院的小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