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陽(2 / 2)

欲哭無淚,生不如死大概就是如此了。

“Huan,你的胸牌做好了。”同事Janson從走廊另一頭過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人見好戲收場,也開始繼續自己的事情。

“謝謝。”冷歡感激地接過他遞來的金色精致名牌,別在胸前——連她這個小小的兼職也有一個專製的胸牌,這個Windy o不是一般的講究。

Huan Leng.

對麵的男人看著她的胸牌,忽然用中文問:“你的名字怎麼寫?”

“冰冷的冷,歡樂的歡。”她也用中文回答。

他的臉色忽然一變,帶上幾分冷意。

“為什麼……叫冷歡?”他低語,似是疑問。

她以為他在問名字的由來:“名歡,惟願一生無憂。”

這是父親的期盼,卻不知,亦是極大的諷刺。

他沉默點頭,轉身離開。

他忽然冷漠的態度讓她有些困惑,心口卻說不出來的悶堵。

“你叫什麼?”她忍不住叫住正要遠離的身影。

“葉聽風。聽見的聽,風雨的風。”名字用中文說出,聲音好聽卻冷淡,而他,始終不曾回頭。

冷歡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這個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她又什麼時候惹到他了?

生活在充實和忙碌中繼續,冷歡讀的是建築設計,課程有些多,但好在分布均勻,所以也有閑暇時間空出來打工。

趁上洗手間的時候,掏出電話看短信,是顧言諾發來的。

“今晚九點,La Tasca.”

今天是顧言諾生日,她是不能不去的,看看手表,她決定去請假。

站在經理室前,她敲敲門,居然有些緊張——曾經看到過他有時會進這裏。

“請進。”爽朗的聲音響起。

“Raymond,”冷歡看著獨自坐在辦公桌前的金發中年男人,心裏忽然有點失落。

“什麼事,Huan?”Raymond抬頭看她,溫和地笑著。

“我能提前兩小時下班嗎?今天是我最好朋友的生日。”

“當然可以,今晚也不會很忙,”他笑著說,“替我祝你朋友生日快樂!”

“謝謝!”冷歡開心地頷首,她很喜歡這個爽快和氣的老外,他的性格與那個陰晴不定的家夥截然不同,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看對眼共事的。

走出賭場,她看了下手表,八點二十,正好來得及趕到言諾他們那。

經過噴泉的時候,聽見了熟悉的音樂聲,她的腳步忽然一滯。忍不住回頭望向那天坐過的長椅——沒有人在。

好像,有很多天沒有看見他了。

葉聽風。聽見的聽,風雨的風。

忽然想起那天,他輕輕念出自己的名字,聲音清淡。

一陣夜風吹過,她閉上眼,聽見風聲從耳邊掠過,蒼涼,綿遠。

聽風,聽風。

寒意襲來,她驀然一顫,裹緊大衣,思緒清醒了幾分。

她怎麼會在這樣的夜裏,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