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尋找(1 / 2)

Bloody Mary.

成分是Vodka, Tomato Jui Juice, Worcestershire Sauce, Tabasco Sauce, Lime.

一直不喜歡這紅色的液體,偏偏那麼多人喜愛喝。

凡一件東西,一旦入俗眼,流行,暢銷,人人都知道,身價就跌了。

然而討厭它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要特立獨行,而是因為其中的味道,酸辣摻雜,恣意張狂,自以為是。

記得有人說,自卑,自戀、自虐跟雞尾酒似的,混合成一種品格。

可笑的是,現在的她就如這杯Bloody Mary,孤芳自賞。

自以為是。

想起那日的不歡而散,她再一次在心裏對自己做出評斷。

她怎麼會以為她可以要挾到他?

就因為他在新婚之夜出現在她樓下,就因為他那幾句輕易出口的甜言蜜語,就因為他承認不愛自己的妻子?

於是她竟然以為他就一定會選擇她。

哈。

怎麼會忘了,他從來就不是可以任人擺布的對象,更何況,她和他之間橫著一道深深的溝塹。

他說,你真讓我失望。

是,沒錯。

她簡直笨得離譜,自以為退到情人的身份,就可以讓彼此之間看起來公平一些,挽回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

卻不知道,無論她要的是愛還是錢,都是他決定的東西,他要給什麼就給什麼,根本沒有她可以選擇的餘地。

她能感覺到,他的心已為她漸漸動搖,所以偶而才有了一些矛盾的舉動。

可是這些,根本不代表她就能不知死活地試探。

是她的得寸進尺,讓他的心防再次堅固。

是她自己把好不容易維護起來的局麵又一次搞砸。

右手伸進口袋握住電話,她決定主動一次。

剛要向洗手間走去,耳邊傳來同事的閑聊。

“知道嗎,葉先生和葉太太去瑞士了呢。”

“是嗎?新婚燕爾嘛,而且這個季節,那邊的風景正漂亮。”

口袋裏拿著電話的手驟然鬆開,握緊成拳。

木然地站在原地,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一個人蜷在黑暗裏,房間太大,格外冷清空曠,有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

窩在沙發上學他抽煙的姿勢,吸得太急,被重重地嗆到,咳出了眼淚。

總是幹一些蠢事情,比如打一個無人接聽的電話,比如此刻一個人坐在兩個人的房間。

她有的,也不過是一把房門鑰匙而已,卻打不開他的心。

這麼冷,為什麼不開暖氣?

這樣的夜裏,無比想念他出現在門口,輕聲地問出一句。

掐滅煙,冷歡站起身走向床邊——隻有睡眠才能暫時阻止她的胡思亂想。

掀開被子鑽進去,有冰冷的硬物,硌得背後微疼。

打開燈將床上的東西拿起的那刻,奪目的光線扼住了她的呼吸。

Harry Winston,King of Diamonds.

眼前璀璨耀眼的項鏈,正是經典六角形的Emerald Cut,妖魅神秘的祖母綠,晶瑩澄透的鑽石,美如夢幻。

這個頂級珠寶品牌的創始人Harry Winston說,If I could, I would attach the diamoo a woman’s skin.

瑪麗蓮夢露也在《Gentlemen Prefers Blonds》唱,Talk to me Harry Winston, talk to me.

而這根看起來比Gwyrow佩戴的公主款還要昂貴的項鏈,卻被除去所有珍護它的包裝,可憐兮兮的躺在床褥裏。

買下它的那個人,對它棄若敝履,就像丟個垃圾一樣把它丟在這。

——我答應你,房子,車子,珠寶……隨便哪樣,我都給你。

她難過得想要掉眼淚。

握著這無比珍貴卻異常冰冷的項鏈,心口也似乎凝結成冰。

她仿佛可以想象到他臉上冷然輕蔑的神情,他是在以她要求的方式懲罰她。

他決絕地抽身,不再提供他溫暖的懷抱,卻讓這根項鏈代替他,陪她度過這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