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睡了足足兩個小時才醒過來。連翹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了,見孩子們醒了,季半夏對傅斯年笑道:“我們趕緊回去吧,再不回去,連翹都要懷疑我把洛洛拐賣了。”
傅斯年笑著點點頭:“好。”其實,他還不想回去,這樣美好的時光,對他來說,真的很珍貴。
季半夏和傅斯年牽著孩子,一路說笑著出了餐廳。
快走到停車場的時候,一個時髦女郎踩著十寸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
“曉芙姐?”季半夏第一個看見她,驚訝地喊了出來。
傅斯年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走過來的女子穿了一條火紅的短裙,及腰的長發,長相美豔,身材火爆。
這個女人身上的風塵氣很重。傅斯年皺皺眉,看向季半夏:“你朋友?”
季半夏愣了一下,笑了:“傻小子,這就是靳曉芙啊,你同母異父的妹妹。”
看她笑得頑皮,傅斯年很想擰一下她的臉,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竟敢叫他傻小子!
傅斯年扭過頭,認真的看了靳曉芙幾眼。確實是,她額頭到鼻子的線條,果然跟自己有幾分相像。他聽季半夏講過靳曉芙的事,知道靳曉芙不是乖巧柔順那一卦的,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妹妹氣質竟如此風塵。
靳曉芙已經走過來了,她朝季半夏翹翹嘴角算是打了招呼,一雙明媚的大眼移到了傅斯年身上,但是她既沒有喊傅斯年,也沒有主動跟他說話,她就那麼站在傅斯年麵前,冷冷的打量著他,臉上的挑釁很明顯,態度很無禮。
傅斯年又皺了皺眉。
季半夏趕緊打圓場,先叫兩個小朋友跟靳曉芙問了好,又對她笑道:“曉芙姐,好巧,你是過來吃飯嗎?”
靳曉芙理都沒理季半夏,一雙眼睛仍舊盯著傅斯年:“怎麼,裝不認識呀?”
“曉芙姐,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斯年在車禍中傷了大腦,以前的事情基本上都忘記了。”季半夏跟靳曉芙解釋道,心裏也有點不舒服,靳曉芙這態度太惡劣了,傅斯年又不欠她什麼,好歹也是親哥哥,她怎麼一副看仇人的模樣看著傅斯年呢?
靳曉芙滿心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她用力瞪著傅斯年,眼圈一下子紅了:“你倒好,你什麼都忘記了!害我在國外白白吃了四年苦!當初你把我騙出國,結果不到三個月你就銷聲匿跡,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知道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
靳曉芙對傅斯年來說,就跟陌生人沒什麼區別,但靳曉芙這麼一哭,這麼一埋怨,他對靳曉芙的感覺反而親近了起來。
靳曉芙完全沒把他當外人。她衝他發火,抱怨發泄,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傅斯年的心裏,很微妙的一熱。看著靳曉芙和自己相似的眉眼,他的戒備心忽然就消失了。
“那時候我昏迷在床,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本人的決定。叫你受了委屈,確實是我的失職,對不起。”傅斯年真心實意的道歉。靳曉芙信用卡被凍結的事,他聽季半夏提過一句。
“對不起有什麼用?反正苦也苦過了!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現在好好補償補償我好了。”靳曉芙噘著嘴,理直氣壯的提條件。
傅斯年應該會答應吧?估計也就是送一套房子車子什麼的,反正傅斯年不缺錢,他又一向出手大方。季半夏在旁邊暗暗猜測道。
結果,傅斯年的反應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傅斯年掃一眼靳曉芙的裙子:“先回去把你這身衣服和鞋子換了,再把假睫毛扔了,我們再談補償的事。”
靳曉芙條件反射般把裙子往下拉一點:“你管我穿什麼?老媽在世的時候都沒管過我,輪到你來管了?”
傅斯年冷冷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穿成這樣,我送你什麼都不合適。”
一聽傅斯年要送東西,靳曉芙的眼睛亮了亮:“你要送什麼?要是送房子,我馬上把短裙子都扔了。”
二人討價還價,季半夏站在旁邊聽著,不由得笑了。
傅斯年外表冷冰冰的,其實蠻重情的,對他自己看重的人,他都會寵得要死。比如這個靳曉芙,在她這個外人看來,就覺得又無禮又刁蠻,可傅斯年還頗有耐心的教導她怎麼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房子要買什麼樣子的。
想想還真是挺萌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可別反悔!”靳曉芙跟傅斯年討價還價完畢,得到了一套湖景房,很滿意的伸手要跟傅斯年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