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似有電流,二人都震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看向對方。季半夏的手指溫熱細滑,是睡夢中重溫過很多次的觸感,傅斯年想也不想,反手將這隻手緊緊握住。

手掌被傅斯年緊緊握住,熾熱的掌心燙得季半夏渾身一顫。她咬住唇,用力抽開手,狠狠瞪著傅斯年:“傅斯年!你幹嘛?”

傅斯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剛才真是鬼迷心竅了。

他避開季半夏指責的目光,低頭看著合同,淡淡道:“半夏,合同錯了。你剛才拿的,是華臣那份。”

心中還有悸動,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夠不夠正常。

季半夏低頭一看,果然,她剛才慌慌張張的,錯拿了應該給華臣的合同。

傅斯年剛才隻是想攔住她?不,他分明是想握她的手。可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季半夏又開始懷疑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算了,不要再想了。傅斯年想幹什麼,她管不著。她隻能管好自己的心。

季半夏拿了盛景的合同,大步朝辦公室外走去。

“半夏,繼續做朋友,你考慮一下。”傅斯年的聲音在背後叫住她。

季半夏轉過身看著傅斯年:“我為什麼要繼續和你做朋友?”她揚揚手中的合同:“因為這個?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用為了業績討好你!大不了華臣的單子不做了,大不了我辭職不幹了,大不了我離開這個城市!跟你做朋友?我犯不著給自己添堵!“

傅斯年聽著季半夏一連串的反問句和排比句,心裏充滿挫敗感的同時又隱隱得意,這丫頭口才真是不錯啊。難怪和她鬥嘴,他從來就沒贏過!

”半夏,你交新的男朋友,你嫁人生子,我都不會攔著你。我隻希望能繼續做朋友。“傅斯年苦口婆心。他忽然覺得他還是不應該見季半夏。

不見她,他會更理性,他的心不會這麼輕易被左右。

現在這樣的局麵,其實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保持緘默,目視她離開,以後再尋找機會。可他控製不住,他的驕傲一絲一毫都找不到了。他知道自己麵目可憎,像個死纏爛打的無賴漢。但是,控製不住……

季半夏被傅斯年的話驚呆了,她睜大眼:“傅總,您確定自己現在是清醒的嗎?作為前夫,我交新男友,我結婚生子,你有什麼資格攔著?說的好像給了我多大恩賜似的!”

傅斯年腦子一定是壞掉了。從美國回來之後他整個人就不對勁了,明顯變了,徹底變了。

現在智商也不見了,徹底成了直男癌患者了。

“……”

傅總被駁斥得啞口無言。

是啊,已經離婚了。他應該認識到,她已經不再是他的女人了。她想認識誰,想跟誰結婚,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傅斯年忽然覺得心口很痛。他以為季半夏永遠是他的。她那麼愛他,當初他消失,她等了他四年,從來不曾動搖過。他習慣了她愛他這個事實。以為這是宇宙真理,永遠不會改變。

他一廂情願地以為,哪怕她結婚生子,哪怕她兒孫繞膝,在她心裏,也會給他留一個位置。

可現在,她親口說,他沒資格!

看著傅斯年啞口無言的樣子,季半夏的心情突然變好了。終於讓她扳回一局!這種感覺,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