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蘇蔚那天雖然墜下懸崖但是她並沒有死,因為歐逸寒早就派人在崖下做好了準備,她剛一墜落下來歐逸寒就跳進海裏然後在救生圈的浮力下將她拖上了岸。但是蘇蔚不會遊泳,所以在剛入海的時候她嗆了不少水,以至於後來肺部大量積水造成兩天昏迷不醒。而歐逸寒因為之前身上的槍傷還沒好就跳進海裏,造成的傷口大麵積發炎,總之比蘇蔚還要嚴重些。
“咳咳!”蘇蔚強忍著撐住沉重的眼皮,微微掀開眼簾就看見了坐在她床沿邊的男人,和她穿著同樣的藍白條病號服,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動了動嘴唇,幹涸到沙啞的喉嚨發出一陣粗葛的聲音。
“歐逸寒,我沒死嗎?”
男人坐在床邊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反正我沒死,不信你摸摸!”
說著他就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間一顫,既然他是活著的,那麼是不是也說明她也是活著的?
她真的沒死,從那麼高,那麼險的懸崖上摔下來她居然都沒有死!
“是你救了我?”
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好像活著對她來說一點也不欣喜。
“看不出來嗎?為了救你我身上的傷口可都被海水泡的發炎了!”歐逸寒扯了扯身上衣服一副疼的齜牙咧嘴的樣子。
蘇蔚知道歐逸寒的表情不假,她剛剛的確聽見醫生是那麼對他說的,可見他身上的傷要比嚴重的多。
她睜著一雙清澈卻無神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聲音淡漠無奇。
“那你可真不值得,為了救一個不想活的人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說完這句話蘇蔚就背過身子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可是閉上眼睛了又怎樣,她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不自覺浮現出她從懸崖上墜落的情景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海風與浪花的聲音。
歐逸寒看著那道孤寂清冷的背影歎了口氣,“蘇蔚你還活著,活著就要有希望!”
希望,她能有什麼希望,她的希望都被殘忍的現實給掐滅了,她曾經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現在她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自己決定,活著對她來說不過是得過且過。
“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好好養傷吧,這件事隻要你不想我暫時不會告訴霍景沐的,什麼時候等你想明白了再回去吧!”歐逸寒看她依舊沒反應便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直到聽見“哢嚓”一聲,蘇蔚才發現眼角有冰涼的淚順著耳鬢滑落,流入發際。
她再次睜開眼睛,窗外是蔥綠的梧桐樹葉,抬頭就能看到藍天白雲,而在不遠處依舊是那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活著,早在她知道霍景沐選擇了席菲兒後她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反正這世間她再無牽掛,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她在他心中永遠都是那麼可有可無,喜歡的時候就把她占為己有,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必定會棄她於不顧。
她的命對他而言就像那路邊的野花,可摘下欣賞,亦可隨意踐踏!
她恨,她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那樣絕情的一個男人,但她更恨自己,明明知道愛上他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甚至會付出永生的代價,可她依舊著了他的道,為他癡迷。
可是現在,再濃烈的愛意也被他冰冷的心給澆滅了,她空洞的眼神裏似乎在慢慢聚焦,或許她該找回過去的自己,該回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