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窗外有一顆高大的銀杏樹,十月份一到銀杏樹的葉子也紛紛變黃了,像一把把金色的小扇子,秋風襲來,那一把把小扇子就會隨風舞動,不時還有幾片葉子吹入了房間裏。
窗台上站著兩隻喜鵲,嬉鬧相啄,嘰嘰喳喳卻一點兒也不讓人嫌煩。
霍景沐在昏迷的第四天終於醒了,在這四天裏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夢,他夢見蘇蔚在銀杏樹下笑著跟他揮手,她說我們要去一個有花海的地方生活,隻有我們兩個人,她從不會提離婚,她要和他重新開始!
可是他動了動眼皮,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蘇蔚,而是席菲兒。
她眼睛哭的通紅,腫的嚇人!
深邃的眸子裏失望一閃而過。
霍景沐微微動了動手指席菲兒就發現了,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喜。
“景沐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嚇死我了!”席菲兒緊緊的握著他的大手,他腰間纏著繃帶她不好碰到他傷口。
霍景沐有些皺眉的看了她一眼,渺茫的視線又飄忽到頭頂的白色天花板上,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蔚兒呢?”
沉重暗啞的聲音依舊低沉有力,席菲兒的眼淚突然都變得有些尷尬,她身體僵硬的撐著。
他昏迷了四天,她在這裏陪他整整四天,沒想到他一醒來居然叫的是蘇蔚的名字!
心底的怨恨和嫉妒猶如毒蛇般緊緊的纏繞著她,不管蘇蔚在不在這裏他都看不見她了嗎?
席菲兒低下頭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淚,因為哭的時間長了眼眶一圈都火辣辣的疼。
“蘇小姐她不在這裏,你昏迷的這幾天都是我在照顧你!”平淡的語氣像是在陳述又像是在抱怨,曾幾何時他的眼裏已經不再隻有她了?
“我昏迷幾天了?”
“這是第四天!”
“四天?”像是陷入了沉思中,他閉上的眼睛又緩緩睜開,有些幹澀的薄唇輕啟,“這四天她都沒有來過嗎?”
那天在機場他給她打電話已經明確表達了自己的心意,然後滿心期待的問她願不願意等他,可是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他以為她是在猶豫或是沒有考慮好,因為至少她沒有立刻拒絕她。處理完美國分公司的事他匆匆趕回來就是迫不及待問她要一個答案,他已經等不及了看到她點頭和他重逢的那一刻。不曾想他稍稍放鬆警惕路上就遭到了暗殺,對方人太多,而他又是單槍匹馬一個人,硬撐著心裏的那個信念好不容易等到了程帆。
他昏迷了四天她都不曾來看他一眼,她是不知道他受傷了,還是根本不想來看他,難道說這就是她的決定?
席菲兒強忍著眼底的酸澀沉重的搖了搖頭,“沒有,那天蘇小姐打電話過來想跟你討論離婚的事,可是程帆接了電話,所以他也告訴了她你的事,可是她還是不願意來看你!景沐,既然她已經提出了離婚你為什麼還要猶豫,難道你不想要我跟寶寶了嗎?”
霍景沐再次閉上眼睛陳舒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他隻想知道蘇蔚是怎麼想的,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可是她還不願意回頭嗎?
霍景沐醒來的事很快程帆他們就知道,就連霍啟山也匆匆拄著拐杖趕到醫院來了,他不僅知道霍景受傷的事就連蘇蔚要離婚的事他也聽說了。
老爺子指著床上的男人氣惱不已,要不是看他身上有傷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他早就一棍子挨上去了,幸好程帆及時在旁阻止了他。
“你說你又犯了什麼混,好好的為什麼要鬧離婚,一個家安安寧寧的不好嗎?”
老爺子捂著胸口看起來氣的不輕,能不氣嗎,他們結婚不過一年之餘,這又要鬧離婚了,這讓他霍家的臉往哪擺?
“爺爺您別生氣了,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二哥,而且離婚的事也不是二哥提出來的,是嫂子要跟二哥離婚的!”程帆連忙幫霍景沐解釋,他二哥這脾氣他知道倔的跟牛似的,他要是不幫他跟老爺子解釋清楚真怕這倆祖孫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到最後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