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男人無力的聲音才再次揚起。
“丹夏,我很累……有好幾夜沒有合過眼了,能讓我在這裏歇息片刻再離開嗎?”
“……”丹夏咬牙,這男人使苦肉計,可偏偏她一抬眼便能看見男人後背猙獰的傷口,還有那染血的紗布……最終,丹夏轉過身子,背對著北夜灝,來個眼不見為淨。
北夜灝悄悄扯了扯唇,閉上眼睛,再不言語。
時間很快劃過,一晃丹夏己清醒了二天。二天的好吃好喝己讓丹夏蒼白的小臉恢複些許血色。隻是,北夜灝依舊以各種借口賴在絳雪園,丹夏每每出言趕他,他便露出一幅苦悶表情,身子一側,那中衣遮擋下凹凸不平的傷痕便讓丹夏心中一陣糾結。於是……男人成功‘賴’在了絳雪園。
在休養的同時,北夜灝也在計劃著回擊。丹夏第一次所中之毒‘夢裏逍遙’北夜灝終於知道出於誰手。據密探回報。三十年前,寒夜樓不僅給了離帝彌足珍貴的九轉回心丹,還密密將獨門劇毒‘夢裏逍遙’晉獻。所以寒夜樓在離帝當政的三十年裏,還能在江湖混的風聲水起,這三十年間,數十個與寒夜樓相當的幫派都被朝廷尋了各種理由剿滅,唯獨這寒夜樓……北夜灝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現在終於真相大白。
原來這寒夜樓暗中與離帝一直有聯係。北夜灝猜想,也許朝堂上許多見不得光的事,都是寒夜樓私下處理。離帝便是那明麵的刀槍,寒夜樓便是那暗中的冷箭,蛇鼠一窩。
就算離帝派人毒害丹夏,北夜灝也不能真的殺了離帝。就算離帝再殘暴,那終究是他的父皇,暗中,北夜灝決定加快步伐。他不會手刃親父,但將他趕下龍椅還是可以試試的。想到離帝對丹夏出手,北夜灝便不由得懷疑起上官嫣冉來,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懷疑,這件事,定與她無關。
她自幼善良,如果知道自己的父皇要加害丹夏,定會暗中告知他的……自從與她相識,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以他為先,她即知他不想姬丹夏出事,當然會關心一切有關丹夏的事。何況他派在她身邊的暗衛並未回報什麼。
這樣一想,他雖然心中生疑,卻將此疑深埋心底。
離帝之事可以緩一緩,太子之事卻不能姑息。他知太子一直窺伺丹夏之貌,卻不想他竟如此狠毒,下蠱毒害丹夏,如果不是他盜出蠱母,此時的丹夏恐怕己凶多吉少。此仇不報,他罔為丹夏的男人。
於是,今夜他與狄暉幾人商議如何將太子一擊扳倒,議完事,己近子夜。他本想在暮雪園睡下,可躺在榻上,明明累極,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入睡,北夜灝一聲輕歎,起身著衣,在夜色疑惑的眼神中,向絳雪園而去……
不看她一眼,他始終心難安啊。
北夜灝輕手輕腳的進了屋,看到桌上那盞橙黃的燭燈,心頭一暖。
丹夏睡覺不習慣點著蠟燭,小女人嘴硬心軟,這燈為誰而留,彼此心知肚明。輕輕的,北夜灝靠近床榻,榻上的女人背對著他,似乎睡的正香,北夜灝淡淡一笑,脫衣上床。
輕輕將丹夏攬進懷裏,鼻間是熟悉的淡淡輕香,北夜灝深深呼了一口帶著丹夏味道的空氣,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血腥味道竄進他的鼻端,男人登時身子一僵,迅速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支起身子,看向丹夏,一見之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