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放她。難道他不知道,人心即失,留著軀殼亦無用嗎?徒增傷感罷了。
丹夏認床,進宮的第一夜,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不能安睡。她否認心裏還有期盼,期盼那個昨夜到訪的身影。直到東方露出淡淡的白,丹夏終於沉沉睡去。而盼了一夜的那個人,並未來。
其實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他是新帝,上官嫣冉是新後。帝後感情深厚,皇帝與皇後同寢,本是常事,她傷的哪門子心。
這一覺,丹夏睡了很久,睜開眼睛才發現,己到了第二天黃昏,阿綠服侍她用過膳後,便有內侍來傳旨。說是今夜,召她侍寢。
‘侍寢’多諷刺的兩個字。
阿綠卻很高興,熱情的準備香湯,服侍她沐浴。自始至終,丹夏都沉默著。直到被請上輦車,向皇帝寢宮天和殿而去……
皇帝的寢宮以暗色為主,丹夏本能的不喜歡這種顏色。她感覺壓抑。北夜灝還未回來,傳旨讓她稍候。她不想候,至少不想在這間屋子裏候,她要出去。隻是,推開殿門,兩個執槍侍衛的恭敬的喊她‘娘娘’那高舉的長槍,卻沒有放下的意圖。
“娘娘請稍候,陛下很快便到。”丹夏俏臉白了白,靜靜的退回房間。
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了,北夜灝是皇帝了。是離國最尊貴的人,而她,隻是他諸多女人中的一個。姝妃……姝妃,他美麗的妃子。
等了不知多久,丹夏累了,不知不覺和衣躺下,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身子一沉。隨後,她被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耳邊,響起男人似夢似幻的聲音。
他說:“夏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待丹夏睜開眼睛,榻邊數位婢女早己並排恭候。“娘娘請梳洗……”丹夏迷迷糊糊的任人擺弄,隨後被輦車抬回琉璃宮。
迎接丹夏的是阿綠笑變了的眼。丹夏見阿綠這樣開懷,隻有沉默。
一連數日,丹夏隻顧呆在自己宮中。對阿綠提出的去各宮‘刺探敵情’毫無興趣。阿綠說了幾遍。見丹夏沒反應。隻得自己行動了,去找各宮婢女,與其聯絡感覺,還甭說,還真的刺探出無數條消息。
例如……今晚皇帝歇在了鳳和殿。那是皇後寢宮。
又例如……今天鄰國來訪,晉獻了美入數十。
又如……
丹夏聽後,隻是笑了笑。
早知會那般,她能如何……
吾與君相知,感天地之恩。
歎宿命輪回,滄海變桑田。
奈何緣尚淺,相守亦艱難。
唯願自由行,君卻道,此生癡纏,生不離,死不休。
脆生生的翅,白羽成灰……
歎……
即緣淺何必情深,卿卿亦多情,但盼三千鴉殺盡。
與你共寢……
生當不離,死亦不棄,海可枯,石可爛,情如天地,永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