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自然是秋寒月,那個粉衣女子自然便是丹夏了。
隻是她又不完全是丹夏。
他們從大牢出來後,他找了間客棧,決定先想辦法喚醒丹夏,可他無論用什麼方法,催眠,用藥,施針,都無用,她好像打定主意,就這麼沉沉睡去。
他最終無法,總不能眼見她睡死吧,於是終於決定用銀針封了她部分記憶。當然,這種方法有沒有效果取絕於丹夏本身,這並不是將記憶從她的腦中抹去,而是暫時壓製住,如果她想,隨時可以想起。
沒有了那讓她甘願赴死的記憶,在第二天傍晚,她終於睜開眼睛。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
瀲灩的,清靈的,晶亮的,黝黑的……卻沒有神采。好似天下萬物皆不入目。她便那麼怔怔的看著他,沒有羞怯,沒有疑惑,那麼陌生的看著他。然後,她開口。
她說:“這是哪?”
隨後她又說了許多,說她來自一個叫中國的地方,說那裏的早沒了皇帝,說那裏一切平等,女人可以上學,工作,他半晌才理解,原來她說的是女人可以與兒郎並肩。
隨後,她說她們那裏是一夫一妻,就是一個男人隻能娶一個妻子。他擰眉。苑國有那種地方嗎?
一夫一妻?
聽著像神話故事。
她還說自己是特工。經她解釋,他才理解,她竟然是軍人,隻是在編製外。為了取信於他,她還給他上了一堂別開生麵的武器課,從銅劍講到鐵劍,從箭講到弩再到連弩,最後是她口中的飛機大炮,導彈巡洋艦……聽得他頭冒冷汗。
不是他下手失了準頭,將她腦子紮壞了吧。
第二天,她終於恢複正常,告訴她昨天說的都是她夢裏的東西。他們又在客棧休養了幾天,見她無事,他帶她來到此處,這裏是寒月樓一處隱蔽暗莊。莊外,有數名寒月樓頂尖護衛。這隻小狼仔,不知如何闖進來的。
半眯著眼睛,秋寒月看著被丹夏抱在懷裏的小白狼,眼神有些陰冷。
再說丹夏,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屋來,聞著滿室的飯香,她覺得自己還算幸運。明明中彈而亡,卻奇異般的異世重生。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超級帥哥,而且那帥哥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做得一手好菜,不僅如此,他似乎還頗神秘,至少在丹夏眼中,他是個功夫高手。一縱身,便能躍過牆頭,一揮手,便有暗衛上前任他差遣。
她們住的這個竹舍簡直是人間仙境,有山有水不說,附近幾裏竟然都沒有人跡,這是他獨有的。現在亦屬於她,他說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被仇人掠去,受到驚嚇以至失憶。
他即如此說,她隻有點頭的份,她知道事情不是那樣的。她明明是她。定是這女孩被仇人掠去時,受驚而身亡,才有了她的鳩占鵲巢。
那個叫秋寒月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暖,很溫柔,眼底似乎有些她不懂的傷。在那樣一雙眼睛下,她怎麼忍心說出真相,於是,她否定了前一日說的話,他說她是他的夏兒,她便點頭。做他的夏兒……隻是,不知為什麼,偶爾她的腦中會閃過一抹紫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