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直接將丹夏帶到狼舍。那是個四周用高高的木樁圈起的院子,木樁根部,用青石鋪成,以防狼挖洞逃離。木樁之間,有手腕粗細的縫隙,從那縫隙中,丹夏能看到院中幾條雪狼悠閑的趴在樹下。懷中狼仔似乎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在丹夏懷中嗚咽著。
“二位稍候,小的去請管事。”那小廝退下,沿著小徑拐了幾個彎,對著麵前一個黑色身影恭順的拜下。
“你確定?”黑衣人冷聲問道。
那小廝點頭。“小的曾在王府與姑娘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場景特殊,相信姑娘不會將小的忘個一幹二淨,可那姑娘看小的的眼神,全然的陌生。好像根本從未見過小的……”那小廝不再說話,黑衣人一揮手,他恭身退下。
這小廝從前在灝王府當差。丹夏入府那日,北夜灝為了教導丹夏,曾命幾個兄弟‘調教’過她,那幾個心生貪念的兄弟早己入了狼腹,隻有他,雖受了傷,卻留了條小命。那一幕,至今仍是他的夢魔,相信那位姬丹夏也不會記憶。可她看他的眼神……那小廝不再多想,經過這些事,他己知道,有些事情,即使清楚也要佯裝糊塗,這樣才能活的長久。
見那人離去,黑衣人的目光有了些波動,眼底深處似有暗光湧過。
隨後,他抬步,向狼舍走去,亦向丹夏走去。
丹夏聽到腳步聲,本能的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個黑色身影快步向她走來。那人很年輕,隻是那張臉上表情少了些,他看了看她,便轉向一旁的秋寒月。
“秋公子。”
“夜公子。”
兩個男人用彼此明了的眼神對視著,丹夏看了看秋寒月,又將視線轉向黑衣男子。疑惑從心頭一晃而過。這張臉,她明明沒見過,可卻莫名的覺得熟悉。
“阿月,他是?”丹夏擰眉問道,懷中的小狼似乎感受到她的心亂如麻,嗚咽聲音漸大。秋寒月一見丹夏這個樣子,心下一驚,趕忙回身,將丹夏圈在懷中,才柔柔的道。
“這位是夜公子,以前與我有過一麵之緣。夜公子,這位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前些時候,她被歹人所掠,因為受驚,忘記了一些事。讓夜公子見笑了。”
一句話,即是警告,又是答疑。
那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夜色。因為丹夏的事,他不願再留在宮中,便自請來狼舍。
也想借此忘記心中那個夢……
不想,他竟然再次見到她,隻是,她……失憶?是真的失憶嗎?還是秋寒月對她下了毒手。
他知她飲下鳩酒,命難繼。主子不得不將她送到秋寒月身邊,現在看來,她確實無礙了,隻是……卻忘記了許多事,她看他的眼神,就如那個小廝所言,全然的陌生。是否,她也忘記了主子?
“夜公子。”雖然不知這黑衣人為何這般看她,好像她的所謂失記讓他很難以接受似的,丹夏是有禮貌的娃,還是乖覺的問候了夜色。
夜色怔怔的點頭。
心思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