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記得阿碧在的時候我們一起和公主說過的話嗎?我們這輩子能遇到公主,就算死也值了。公主……這是阿綠的心理話,公主不要為阿綠傷神,沒事的,真的沒事。阿綠就是覺得累,阿綠睡一覺就會好了,公主……不要擔心。”說完,阿綠努力笑了笑,身子卻軟軟倒地。丹夏恨急手快,將阿綠拉住,半抱半拖的將她扶到隔壁自己睡的房間,將她安置在床上。又立在床邊看了她半晌,最終還是顫抖的伸出手,將阿綠的衣袖向上掀了掀,隻見阿綠纖細的手臂上,一條條或青或紫的痕跡。間或還夾雜著大片血紅的淤青。
丹夏手臂一僵。心頭一片苦澀。
最終,她咬咬牙,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北夜灝暫住的院落中。
狄暉灰頭土臉的從屋中出來,正好看到丹夏大步向這裏走來,登時迎了上去。
“姬主子,阿綠姑娘怎麼樣了?”
丹夏瞪向狄暉,忍住揮手問候他俊臉的衝動。怎麼樣了?能怎麼樣,當阿綠被送到那個男人手中時,他們便應該知道結果了,現在還好意思出口問她,如果不是了解狄暉是那種有口無心的性子,她真想不顧一切的一拳揮過來。
“閃開。”
“姬主子,您別生屬下的氣。屬下也是聽命行事啊。您也別生陛下的氣,陛下那也是沒法子,有法子誰願意犧牲女人啊。奶奶的,這什麼世道。長著胳膊腿的就想來分一杯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姬主子,我狄暉說話算話,早晚有一天,我把郝連那混蛋的腦袋擰下來,給阿綠姑娘當夜壺。主子……”丹夏不想再聽,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就算將郝連城五馬分屍,都不能彌補阿綠經曆的一切。
她不是那種發生事情便隻想尋後悔藥的人。既然那人惹了她,便要承受得起她的怒意。郝連城,她一定讓他斷子絕孫。
隻是眼下……
丹夏推開房門,徑自走到桌邊,桌上,有用沙石簡直堆出的沙盤。北夜灝正盯著沙盤,表情緩緩變得凝重。他聽到丹夏進屋的聲音,依舊沒有抬頭,直到丹夏與他並肩而立。
他才輕輕一聲嗤笑。
“丹夏,朕的大皇兄和二皇兄要來了,今天傍晚,他們便能到濮陽城下。探馬回報,他們此次帶了騎兵,鎧甲兵,步兵加起來足有十八萬。丹夏,朕手上隻有十萬普通步兵,就算加上濮陽城的守軍,也不過十二萬人馬。而且還是缺乏訓練的新兵。
丹夏,朕或許會輸,你怕嗎?”
你怕嗎?
你怕嗎?
你不怕。因為你的眼神中沒有恐懼。可是朕怕,不是怕戰敗朕會受傷,甚至會死,而是怕萬一朕敗比,你會落入他們手中。
想到這些,北夜灝不由得苦笑。什麼時候起,他變得這般患得患失,變得這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