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相望,蒼海桑田,哪怕海枯石爛,似乎有了他(她),人生才終於變得圓滿。
端起玉杯,斟滿美酒,交臂交心,交杯交情……
“丹夏,你終於是我的了。”在旁人麵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以‘朕’自居,在她麵前,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她,是他求而終得的至寶。
紅通通的喜燭,將丹夏照耀的美豔不可方物,她一生穿過兩次喜服,一次是做為苑國公主時下嫁離國‘葉昊’,一次是做為晗女帝下嫁離國灝帝。前一次,她嫁出了人,這一次,她嫁出了自己的心。
“夏兒,我的夏兒……”飲過交杯酒,輕解紅酥裙,玉手繞頸過,且將春霄盡……
是誰敲開了他那冰封的心門,是誰溫暖了他那薄冰般的心房,是誰讓他知道,世上有種感覺叫‘愛’,又是誰在這一刻,讓他浸出感動的淚意。
是她,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天定,見她的第一眼,他便將她深深映入了心底,他雖然極力否認,極力抗拒,可命中有時終須有,他躲不開,逃不脫,掙不開,甩不掉。最終將自己的心淪陷。
芙蓉帳暖,隻嫌春霄苦短。
似乎要將過去丟失的時間一次補全。緋紅床幔遮擋下,隱約可見兩個交纏的身影……
這一夜,有人歡喜,自然便會有人憂愁。
無垠城驛館,雲涯正在對月獨酌,突然,身邊多出一個人影,雲涯不用看,便知是誰。
“這裏有酒,想喝,自己倒。”
“雲涯,你倒是一派悠閑樣子,你不傷心嗎?兜兜轉轉,丹夏還是走回了最初那條路。”秋寒月順手抄起隻酒盅,手一揚,將美酒斟滿。
“傷心?我為何傷心,丹夏感覺很快樂,我為何傷心?”
秋寒月沉默,他錯了,他不應該和雲涯討論這個,雲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傷心。他對丹夏,倒真是死心踏地,隻要丹夏想,她嫁給任何人,雲涯都不會有意見的。這男人,他都不知該怎麼形容他。
太冷情,還是太包容。
“我很傷心,我想不顧一切闖進宮中,將她奪過來,就算從此後一生被追殺,我也心甘。”一杯酒下肚,愁思上心頭。
雲涯一聲輕笑。
“你不會的,你知道那樣做,灝帝會不會追殺你我不清楚,可丹夏一定會恨你怪你。嫁給北夜灝,是她的心願,你愛她,自然要盡一切可能讓她幸福。哪怕那條路不平坦,我們也隻能在她摔倒時扶一扶她。阿月,聽我一句勸,離開這裏,遠遠的離開。不要再見她,你的存在,是灝帝的心結,也是丹夏的劫數。他們這麼艱難才相守,不要再讓別人有機會用你詬病丹夏。”雲涯第一次與秋寒月說這麼長的話,大多時候,他隻是表情淡淡的,對於他偶爾的問話,多數用是或不是做答。
阿月,雲涯叫的這般輕易,是否,在他心中,也把他當成了朋友。
共同喜歡一個女人的朋友,秋寒月再次笑了笑,一口酒嗆入氣管,他又是一陣猛咳,咳的狠了,竟然咳出了淚。
下雨了嗎?為什麼他的視線一片朦朧。
如雲涯所說,便是因為太愛,所以不忍傷她。
亦如雲涯所言,他的存在,是灝帝的心結。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便會在意她心中是否裝了別的男人。他相信,自己在丹夏心中並不是毫無位置的。她的心裏,一定有他的位置,不管他身在何處,那塊地方永遠為他而留。
這也是他為什麼與丹夏告別的主要原因。什麼生父的秘密,不過是借口罷了,他再不能留在她身邊,原因雲涯亦猜到。
即使他不怕北夜灝,也要為丹夏考慮。
既然愛她,便不能讓自己的存在終有一天成為傷害她的利器。所以,他離開。
“雲涯,你真是個聰明人。將一切看的那樣透徹。這杯酒,就當為我踐行了,我在阿蒙草原等你。丹夏一手打下的江山,我們為她守……”
“恩。一言為定,她不能兼顧的,我們幫她。”這一夜,兩個男人達成共識,為了他們心中至愛,他們願意聯手,為丹夏守護那一片可以做為依靠的土地。
哪一天她傷了,痛了可以回來。那裏,永遠屬於她。
半月後,雲涯告辭。丹夏送他至無垠城外十裏。
十裏涼亭,終有一別。
“丹夏,好好保重,若誰欺負你,隻需一封信,我們一定會趕到。”我們中有誰,雲涯即使不說,他相信丹夏也會知道,丹夏果然點點頭,並未多問。
“雲涯,一路小心。”
“恩,我會的,你也是,在宮裏,要多加注意,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一定不能少。阿綠不在你身邊了,你現在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用不用我送來幾個,草原女人,不會像離宮女人那般有那麼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