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板無可奈何地歎口氣:“人家說了,少一個子兒也不行,否則人家就要‘公了’。那樣你至少也要被判個十年八年的。”李成華無力地垂下頭,完了,什麼都完了,自己的運氣怎麼這麼背呀。胖老板拍了拍李成華的肩膀,十分同情地說:“這事我也有責任,不能全怪你。這樣吧,我出一半,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李成華心一橫,對胖老板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實在一時湊不齊這些錢。事已至此,他們愛咋辦就咋辦,坐牢我也認了。”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吃驚不小,胖老板氣得捶了李成華一拳頭:“你小子怎麼這麼窩囊啊!錢是死的,人是活的。”李成華抬起頭無奈地看了胖老板一眼:“十萬對你這樣的老板來說也許不算什麼,而對於我這個農村來的打工仔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做的事我認。”
過了一會兒,胖老板沉不住氣了:“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朋友能幫你想想辦法?”李成華哭喪著臉說:“我的朋友都是窮朋友,他們哪有那麼多的錢啊!”胖老板的小眯縫眼轉了轉:“田麗麗和王秋可他們可都是有錢人。”李成華果斷地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去麻煩他們。”胖老板氣得直跺腳:“你真是死葫蘆腦袋,都到什麼時候了,還顧及這顧及那的,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說完抄起電話,撥通了田麗麗的手機,然後把電話遞給李成華。隻聽田麗麗在電話裏問:“喂?喂?”李成華吭哧了半天才說:“我是李成華。”田麗麗關心地問:“你現在怎麼樣,還好吧?沒什麼事情吧?”李成華支支吾吾地說:“好,很好,沒、沒什麼事情。”胖老板急了,一把奪過電話,把撞車的事說了。田麗麗在電話裏跟胖老板說了半天,最後,胖老板又把電話遞給李成華,隻聽田麗麗說:“李大哥,不要著急,這事我幫你解決。可我手裏現在沒那麼多錢,我求求王秋可,他也許能幫你湊一些。”李成華簡直要跪下了:“田麗麗,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這錢我一定會還你的。”田麗麗說:“別客氣,你也曾幫過我們。好好跟人家說,明天我們就帶著錢過去。”
第二天,田麗麗和王秋可果然如約而至,胖老板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田麗麗安慰了李成華後,就讓王秋可留下獨自處理,自己有事先回去了。王秋可和胖老板對那些受害者家屬好生安慰,並把錢如數交到他們手裏,那些人這才離去。
晚上,胖老板做東招待王秋可,李成華應邀作陪。沒想到這麼大的事就這樣解決了,李成華覺得自己像在做夢。酒席上,胖老板不住地說李成華交的朋友夠意思,李成華也從心眼裏感激王秋可他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秋可輕輕地歎了口氣,胖老板趕緊問:“王老弟,你有什麼為難的事?”王秋可瞅了李成華一眼:“還不都是為了那個U盤,萬一它的備份落在那個金老頭子或田村正二手裏,那我和田麗麗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李成華起誓發願地說:“不會的,我拿我的人格打保票。”王秋可盯著李成華說:“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個王玉祥,他那麼鬼,萬一背著你做手腳呢!”這下,李成華無言了。
胖經理插了一句:“把王玉祥找來問問,不就行了嗎?”李成華苦笑了一下說:“他肯定落在小胡子那幫人的手裏了。”王秋可把酒杯重重地一放,說:“不可能。”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掩飾著說:“也有可能。”胖老板趁勢把頭轉向李成華:“你最了解王玉祥,肯定能把他找出來。”李成華想了想說:“我覺得,那天王老太他們的表現很奇怪,他們肯定知道王玉祥的下落。”胖老板急不可待地說:“那我們就再去一次胡家村。”李成華本不想去,可看到王秋可執意要去,也不好再說什麼。
轉天,他們三個就趕到胡家村,到達那裏時已是夜裏十點多了。李成華原來想在附近住一宿,第二天白天再去。可王秋可找王玉祥心切,說什麼也不肯,李成華也隻能跟著他們一起進村。村裏人都睡得比較早,此時,村裏一片寂靜。他們來到王家院外,隻見屋裏還亮著燈。李成華敲了幾下門,王老太在裏麵問:“誰呀?”李成華說:“我是那天送玉祥回來的朋友,我有事想問你。”王老太立刻警覺起來,搪塞著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玉祥沒啥事,你快走吧。”說完,“啪”地把燈關上了。王秋可衝胖老板遞了個眼色,他倆相繼翻牆進了院子,李成華也隻好跟了進去。王秋可沒有去敲門,而是直奔窗戶,他用力推了幾下沒有推開,胖老板說了聲:“別費那勁了。”抬起腿就把門給蹬開了,接著兩個人先後鑽進屋子。王老太萬萬沒想到他們會這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王秋可過去揪住王老太:“說,你兒子到底去哪了?”王老太哆嗦著剛要開口,躺在床上的王老爹掙紮著坐起來,有上氣沒下氣地說:“孩子他娘,不能說,說了就害了玉祥,這些人不是好人。”一句話提醒了王老太,她一梗脖子:“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下子可把王秋可氣壞了:“你這個老不死的。”說著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王老太悶哼幾聲,鮮血就從嘴角流了下來。不一會兒,她就癱倒在地昏了過去。李成華上去一把攔住王秋可:“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說好不隨便傷人的嗎?”王秋可怒目而視,看著李成華說:“她兒子想治我們於死地,我費盡心機地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這一切容易嗎?可是現在眼看就要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