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豔華默默地走到骨灰盒前,那上麵有一張照片,那雙美麗的眼睛似乎還在注視著自己。她輕輕地摸著那張照片,淚水無聲地落下來,是那些可怕的冠狀病毒侵蝕了這個本來無辜的生命。 這時,一位老太太走了進來,手裏捧著的正是自己在花店見到的那束造型並不美的白色康乃馨。她把那束花放在骨灰盒前,說:“芸,這是小倩托我送給你的節日禮物。你就安心地去吧,我為有你這樣一個女兒,感到欣慰。”說著淚水簌簌地流下來。
“買這束花小女孩的父親,怎麼沒來?”何豔華問。
老人那張布滿淚痕的臉抽動了一下,說:“你說小倩吧,她從來就沒有父親,李芸不能生育,也從未結過婚。”
“哪李芸怎麼還有個女兒呢?”
“那是,八年前,在和平醫院收養的棄嬰。”
“什麼?和平醫院,八年前,收養的棄嬰!”
“對,那時,那個孩子已是奄奄一息了,是做護士的我的女兒李芸,在掃地時發現的。把她抱回家後,經多方求助,才把病治好的。”
“那孩子的身上是不是有張字條,寫著,她的生日是1997年4月4日,她的原名叫何小倩。”
“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就是我丟棄的女兒。”
那一年,隻有三歲的小倩得了間歇性心髒病,離婚後,又下了崗的她,抱著女兒四處求醫。為了給女兒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身的債。可是女兒的病仍不見好轉。聽說廣州的和平醫院能治這種病,她就帶著女兒趕到了廣州。到了醫院一問價,她傻眼了,做這種手術,需要十多萬,對於她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她抱著女兒在醫院的門口,哭成了一團。經過這麼一折騰,女兒已經快不行了。她隻好一狠心,把女兒放到醫院的走廊裏,讓她憑天由命了。她一步一回頭地離去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聽著女兒那漸漸微弱的哭聲,她的心簡直要碎了。最後,她一咬牙,離開了醫院。沒有想到,女兒真的還活著,而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母親,卻因為自己永遠地離開了人世。何豔華扶著老人,一時間無語凝咽。過了一會,何豔華問:“冒充她的父親,為她先付買花錢的,是誰?”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此時,後麵走過來好幾個男醫生,說:“我們都是小倩的父親,也都是您的兒子。”這是大家為了安慰小倩,共同編出來的謊言。何豔華被眼前這一切震顫了,她捧著那束留給自己的康乃馨,激動地走到老太太跟前,說:“就把我當成您的女兒吧。您培養出李芸這樣一個好護士,您是最了不起的母親。今天是您的節日,請接受我真誠的祝福!救命的護身符
救命的護身符
陳東華是一個個體司機,他的駕車技術絕對是一流的,開著幾十噸的大貨車,走起盤山路,輕鬆自如。這幾年,他靠跑運輸賺了一大筆錢。每次出車,妻子都在他衣服裏頭,縫上一個方方正正的護身符,所謂的護身符也就是一塊紅布包,裏麵放些用硬紙寫的表文。妻子是很迷信的,出車回來後,妻子總是及時把那個護身符取下來,放在他們家供奉的保家神仙牌位底下供著。每逢年過節的,都要燒香磕頭的拜。說來也怪,這些年,陳東華無論遇到什麼險情,都能化險為夷,生意也做得異常順利。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一點不假。陳東華漸漸地迷戀上一個坐台小姐,李梅。無論從長相還是氣質上,妻子都無法與李梅相比。這天,他與李梅商定好了,自己帶上家裏的全部積蓄到南方去,與李梅過一段快活的日子。臨近動身前,陳東華還是忍不住回家看看妻子。這個賢惠善良的女人,與自己共同創下這份家業,實在是不容易。可他又抵不住李梅的誘惑。妻子還以為他又要出趟遠門,就說:“還是讓我把那個護身符給你縫上吧。”他說不用了,但是沒有拗過妻子。妻子把那個護身符牢牢地縫在他的衣角上。他們到了廣州後,除了吃好喝好的,盡情地享受外。還做了幾把生意,這裏的生意不是像他想象的那麼好做,都是賺的少,賠的多。眼看著就要坐吃山空了,陳東華心焦似火。李梅卻瞪起了眼睛,說:“我跟你說過,出來時,多帶點錢,你就是不聽。把大錢都留給你那個黃臉婆了吧?現在遇上癟子了,我看你咋辦?”
“不,我沒有。”
“若是你再賺不來錢的話,我可不跟你喝西北風去。要不,幹脆,我還是去幹我的老本行,當坐台小姐算了。”
“你願意去,你就早點去,別等我的錢都耗光了。”陳東華沒好氣地說。
那一夜,他們倆誰也沒理誰。第二天,李梅首先開了晴。她趴在陳東華的肩頭,嬌滴滴地說:“你不是有開車的絕活嗎?找個工作應該不是問題吧。”沒有辦法。陳東華隻好找了一份跑出租的工作。幹了一個月後,收入還可以。
那時候,陳東華聽說流行一種傳染病,傳染得很厲害。這種病具體叫什麼,他當時還不清楚,他也沒在意。有一天,拉著一個咳嗽的病人去了一趟醫院。兩天後,他就感覺到身體不大對勁,發燒,咳嗽,渾身疼。到醫院一檢查,是SRAS病 !他立刻被隔離了。由於他身體健壯,發現的又比較早,再加上醫生的精心治療。一個月後,他成了廣州市第一批治愈出院的病人。
當陳東華興衝衝地回到家裏,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心肝寶貝李梅時,才發現屋內已空無一人。李梅帶走了他所在的錢和值錢的東西,不知去向。房東聽說他得過“非典”,立刻對他下了逐客令。他隻能流浪街頭。所幸的是,那件縫著護身符的上衣沒被拿走。李梅嫌那件衣服晦氣,剛到廣州時,就把它塞到床下了。他穿上那件衣服,在大街是開始遊蕩。身無分文的他,又急又餓,他隻好沿街乞討。他恨透了李梅這個小婊子,但是光恨也沒有用,現在關鍵是能找一份工作,先解決肚子的問題。兩天後,他終於在一家小報上,看到一份招聘駕駛員的廣告,包吃住,月薪三千。為了糊口,他決定去試試。到了招聘地點一看,陳東華就心涼了半截,來應聘的人早已排起了長隊,足有好幾十號。他們看上去不但穿著體麵,一打聽,幾乎都技術熟練又有多年駕齡的老司機。他們一個個信心十足地進去,幾乎都垂頭喪氣地出來了,還不停地抱怨說:“真不知道他們要找一個啥樣的司機。” 陳東華走進去時,接待他的是一個中年胖子。那個胖子坐在老板椅後麵,用冷浚的目光審視著狼狽不堪的陳東華。陳東華的心一陣發虛,哆哆嗦嗦地說:“我來的時候,把駕駛證和身份證都丟了。不過請你相信,我絕不是壞人。你們若不信,可以跟我家聯係。我的駕車技術也是絕對過關的,自己跑了十幾年車了。”那個胖子眼裏透出一絲驚喜,說:“我們對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不感興趣。”陳東華想,這廣州人真是講實際的。若在內地,像他這種情況,人家連門都不讓進。陳東華試車技時,用的是一輛半新的轎車。他是開大貨出身,開這小車簡直是小玩,那胖子看著他輕鬆自如的表演,臉色卻漸漸地沉下來。沒等他表演完,那個胖子就不耐煩地說:“不行,不行,你走吧。”
“為什麼,因為我的車技不過關?”
那個胖子生氣地說:“別問那麼多了,走你的吧。”陳東華覺得這地方真怪,沒有辦法,他隻好垂頭喪氣地往外走。這時,碰巧從裏麵走出一個穿著入時的女人,她不是別人,正是李梅。她一看到走出去的是陳東華,就哧溜下子扭頭返了回去。不一會,一個職員模樣的人從裏麵匆匆地跑了出來,對陳東華說:“經理讓你再進去一趟。” 陳東華進去後,那個胖子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說:“師傅,你的技術真不錯,我公司決定聘用你了。”陳東華高興的幾乎要跪下給他磕頭了。
“不過,在你正式上班之前,你必須與公司簽訂兩份合同,一份是聘用合同,合同裏規定,司機開車若出現意外事故,如果責任在司機的話,司機要負全部責任。”陳東華想,自己開了這麼多年的大貨車了,都沒出什麼事,以後自己開車時,注意點就是了,便簽了字。另一份是保險合同,與保險公司簽的,合同裏那麼多的條款,他一時也沒弄明白。總之,司機入保險對司機有好處,雖然在受益人一欄裏填的是公司,他想公司替你花錢入保險,受益人自然應該是公司。這樣一來,陳東華覺得這個公司真是正規。陳東華一上班,公司就安排他開一輛半新的寶馬車。頭一個月裏,陳東華隻是負責帶著那幾個人,在市裏跑來跑去的,也沒什麼大事。眼看就要到月底了,陳東華別提多高興了。眼看就能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了,三千元!這三千元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這天, 那個胖子突然對陳東華說:“今晚你要出一趟城,到梅山縣把一姓趙的先生接回來。在經過一段山路,你能行嗎?”
“行,我開大貨時,在夜裏跑的都是山路,啥樣的路我沒跑過。”
當晚月光微明,起初,他開的還算順利。十點時,他已到了梅山腳下,翻過這座山,就到目的地了。他集中精力開上了山間的盤山公路,這裏的路的確很險,盡是胳膊肘子彎,他開起來也是格外的小心。眼看就要到山頂了,前麵又出現一個急彎。他按了幾下喇叭,對麵沒有回音,他又打了幾次提示燈,依然沒有回應。他在肯定對麵沒車後,便放心大膽的開了過去。當他開到路彎的一個死角上時,突然,迎麵衝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她滿身是血。陳東華急忙來了個急轉彎,又踩下刹車,刹車已經不靈,車直奔山崖衝了下去。陳東華不愧為開車老手,一手打方向盤,另一支手推開車門,跳了出去。車轟隆一聲翻下山坡。他當時就癱倒在地上,嚇出一身冷汗。陳東華在地上坐了一會,一下子,想起自己還撞上了個女人,他趕緊跑過去。一看,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滿身都是血。他覺得那個女人很眼熟,借著微弱的月光,再仔細一看,啊!她不是別人,正是李梅!陳東華起身飛快地跑下山,想報警,又一想,不行,自己與公司簽的合同上,寫得明白,車因司機的原因出了事,由司機承擔。不用說這個車了,現在就連一個車軲轆也賠不起。還有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李梅,萬一報了警,警察來了,就憑自己與李梅的那層關係。定自己一個欲謀殺人嫌疑犯,理由相當充分。到那時,自己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此時,他欲哭無淚,悔不該自己離開老婆,貪圖李梅那個女人的色,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自從自己離開家後,開車怎麼這麼不順利。他一下子想到了那個護身符,一摸它還在,這次它也不靈了。他賭氣把它扯下來,那裏麵硬邦邦的,這麼多年來,他還從未看過妻子在裏麵放了些什麼。他打開一看,是幾張疊得方方整整的百元鈔票,還有一張紙:神的保佑隻是心裏的祈求,人出門在外,世事難料,應未雨綢繆。若出事了,見到這個護身錢的朋友,請給報個警,錢就歸這位報警的朋友了。若你在外麵,遇到困境 ,這筆錢就足夠你回家的路費了。無論你遇到什麼情況,或者做了些什麼,我都會原諒你,家永遠是接納你的。落款是:在家裏整天為你提心吊膽的妻子。看完後,他淚水滂沱。陳東華回到家,跪在妻子麵前,說:“我對不起你。”接著哭訴了自己的遭遇。“你也是無意的,去自首吧。”妻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那樣我就完。他們沒有我的地址,是不可能找到我的。”
妻子將信將疑的相信了。半個月後的一天,陳東華剛一出門,突然,兩個警察就堵住他的去路問:“你就是陳東華吧?” 他當時就嚇癱在那裏。
“這兩份合同是你簽的吧?” 陳東華點點頭。“這兩個人你認識吧?”說著警察拿出了兩張照片,一個是李梅,一個那個胖老板。“我沒害她,我不是有意把她撞死的。”陳東華申辯著。警察冷冷地一笑,說:“是她們害了你!” 原來,李梅她自從騙走了他的錢後,又跟了那個胖子。那個胖子是一夥保險詐騙犯,他們專賣那些舊車,上了保險後,找一個技術較差的外地司機做替死鬼,然後詐取高額的保險費。這次,如果他們得逞了,將從中得到一百萬元的賠償。陳東華應聘時,那個胖子看到他的駕車技術那麼好,本來是不想聘陳東華的。可是正好被李梅看見了,她怕陳東華找她算賬,就想出這條一石二鳥的毒計。那晚,李梅預先埋伏在那個死角處,等陳東華開車一出現,她就假裝向那個車撲過去,身上的血都是化上的妝,目的是把措不及防的陳東華擠下山崖,這樣既除掉了陳東華,又能拿到保險賠償。沒想到陳東華僥幸還生了,這才使保險公司產生懷疑。並報了案,把他們這一夥人繩之以法。啞女殺狗感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