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玉蓮和問蓮兩個婢女攙扶,齊妙依舊疼的險些站不穩,雙腳麵火辣辣的疼,小腿上似也隔著裙子濺上了一些,連同腳麵疼的她吸涼氣。
她如此狼狽,看的安陸侯夫人心裏暗爽不已,饒是多美的女子,這個時候也是形象全失端莊盡無,看還如何狐媚勾引男人!
然而安陸侯夫人的得意還沒過呼吸之間,就已經看到白永春和白希暮都十分焦急擔憂的模樣。
白希暮好些個,凝眉站在原地未曾動作。
白永春已起身向前邁了兩三步:“你沒事吧?!”緊張之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憐香惜玉之意,看的安陸侯夫人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齊妙扶著玉蓮和問蓮的手臂強撐著站穩,黛眉緊蹙,眸含水光,更加柔媚的不可方物。
不是她沒出息想哭,而是從昨兒一覺醒來就落入這個糟糕的境地,到現在一直所受的驚嚇和未來的渺茫一直都讓人崩潰。燙傷的疼加上平白受氣的委屈,讓人很想抓狂!
可在這些人麵前,她不想服軟!
越是有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就越是不能妥協。
強壓下淚意,齊妙不理會白永春,回頭詢問將托盤遞來的丫鬟:“這茶是你預備的?”
她本就盛極豔極的容貌,此時眼波微寒,綻放出不可淩駕的氣勢,當即唬的那婢女低下頭,聲音不自禁的顫抖:“回夫人,是婢子。”
齊妙聲音依舊嬌軟,卻毫無感情:“侯爺,夫人,您二位也瞧見了,這茶湯如此溫度根本就不適合敬茶,可這婢女偏這會子端了來。若非我將茶壺砸了,您二位在吃茶時毫無防備的吃了滾開的水,後果又當如何呢?”
好個齊氏!竟當場就敢睜著眼說瞎話!
安陸侯夫人冷笑:“我不怪你失手跌碎了我心愛的茶壺,你反倒卻將罪責推到丫鬟的頭上。你沒碰到茶壺之前,怎知道裏頭水有多熱?何況真正燙傷你沒有,隻有你自個兒知道,你敢脫了鞋襪給我們看嗎?”
齊妙聞言都被驚呆了。她這是攤上個什麼樣的婆母,還帶這樣不講理加上厚臉皮的?!
她憤怒之下粉麵桃腮,粉唇緊抿,與方才一瞬的柔弱之美又有不同,直將白永春看的癡了,禁不住為齊妙說話:
“夫人,齊氏又並非有意,你何必苦苦相逼?況且燙傷與否一探便知,齊氏還能說謊嗎?”
白希暮也道:“娘,還是先查探二嫂的傷勢要緊。”
這爺倆簡直是牲口一樣,都被那小狐媚子迷了去!
“你甭管!”安陸侯夫人冷笑道:“侯爺當年便說你主外我主內,內宅中事爺們兒家的還將手伸這麼長,不累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白永春拂袖,轉向齊妙時已是十分溫和:“這敬茶不過是個禮數,你贈的鞋子我與你婆母已經收下了,也明白了你的孝心,今日既然傷了,就暫且罷了。你如今還是先去內室裏看看傷勢如何,燙傷了可不是小事。”
白永春笑容溫柔關切,眼神炙熱的仿佛要隔著齊妙的衣裳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去。若燙傷了留下疤痕,一身雪膚可不是可惜了?
齊妙這會兒已被這對夫妻惡心的不想說話了。
一個怕兒子不死的母親,一個是覬覦兒媳的父親,若是世子爺看到不知該做如何敢想。
轉念一想,他那個毒都不一定是哪兒來的呢。
腳上好像更疼了。
她如今對自己的新身體並不了解,不過睡了一覺,身上就有了莫名的花香,血液還有了愈合傷口和治愈病體的能力。隻是不知道這燙傷是否也能加速愈合。
齊妙垂眸,歎息道:“我原是想為家裏遮醜的,既然安陸侯夫人這樣說,我也無話可說,說跌碎了茶壺,您大可尋人去看看那茶壺把手上的斷口是否有人做了手腳。”將手中的壺把遞上。
白永春立即命人接了過去。
齊妙依舊不理會白永春:“我說是我故意摔了茶壺,那是為某些人的臉麵著想,若是真將此事揭開來,恐怕汙的不會是我齊氏的名聲,而是一些容不下新婦的人。”
安陸侯夫人被氣的麵色煞白:“你若這麼說,還真得查一查了,到底是有人笨手笨腳,還是有人害你!你初來乍到,誰會害你?!”
“那就隻有動手的人知道了。公公是精明能幹之人,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那是自然。”美人今日總算與他說了一句話,白永春心都要酥軟了,忙道:“還是先去內室休息,吩咐大夫來看吧,這幾日就不要來請安了,多多休息才是。”
她突然希望腳上慢些好了。
好的慢,不能走動,就有理由多些日子不來晨昏定省,也省的看這些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