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被人從外頭竭力的撞擊拍打,似用的不是一雙肉掌,卻是拿了木製品和金屬物質敲打的。
冰蓮疾步而來,在廊下道:“世子爺,您昨兒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鄭媽媽就按著吩咐做的,是以錦繡園和金香園兩處吩咐人來,鄭媽媽都一律將人擋了,才剛鄭媽媽叫小丫頭子來回話,說是老太君今早又命姚媽媽來了一次,他照舊是沒開門,這會子對方發了火,命護院抄著竹棍來的!”
這麼一說,門上那般尖銳的撞擊聲就是竹棍造成的。
“這些人是來做什麼,奉老太君的命令來抄家的嗎?我去會會他們。”齊妙站起身就要往外去,卻被白希雲一把拉住了。
“妙兒。”
“阿昭,你不要攔著我,我倒是要瞧一瞧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厲害,膽敢帶著家夥登門來鬧事!”
“既然敢來,自然就是有備而來,老太君不是安陸侯夫人,做事總喜歡給自己留下後路,她若是不想好退步怎麼去做,又如何會讓人來砸門?反正這門結實,一時半刻也砸不開,讓他們先折騰。”
白希雲氣定神閑,拉著齊妙在身旁坐下,溫柔的大手撫摸她的臉頰,笑道:“別擔心。”
齊妙原本是怒火攻心的。可是在白希雲溫柔的目光注視之下,他的聲音又低沉溫柔如同上好的弦樂,她心內的煩躁頓時消減了,無奈的道:“就是你好脾氣。”
“我不是好脾氣,我是不想給自己找無謂的麻煩罷了。是你說的,要我控製情緒,千萬不要與他們鬥氣。我若是與他們生了氣,他們沒怎樣,我反倒要倒下了。你說是不是?”白紫雲微笑,笑容中充滿安撫的力量。
齊妙看著他的臉有些出神。
想不到,這人漸漸恢複健康,人也越來越俊了。
她成婚那日第一次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希雲,就知道這人的五官生的不錯,隻是病氣太重,兩頰凹陷臉色蠟黃中泛著青,嘴唇蒼白的無血色,一看就像是個死人。再俊的人在沒有了好身體氣色不好的情況下也不會好看。
如今他在她的專心調理照顧之下不但長出了一些肉,用了她摻入靈血的水來盥洗,又用了她的“加料”藥膳,他整個人氣色都好起來,塌陷的臉頰上略有了肉,容顏就瞧得出俊俏了。
他若是對外頭的人板著臉,那他便是個氣質疏遠高冷之人。可是每次麵對她,她就能從他眼中讀出歡喜。讓他斜挑的鳳眼中都充滿了愛意。
任何女人,想來都不可能拒絕這樣一個男子的魅麗,何況他還是真心喜愛她?
齊妙想了這許多不過就在呼吸間,她臉上緋紅低下頭道:“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知道,你卻忘了啊。”白希雲刮了下她的鼻尖兒:“就在才剛你還想去院門前與他們一決高下呢。”
“我哪裏有說一決高下了?我不過是要去問問……”
“問什麼?他們帶著棍棒來,明顯就不是來講道理的,萬一傷著你怎麼是好?”
白希雲到現在才板起臉來。
齊妙被他說的無言以對。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該就這樣去,我隻是覺得他們欺負你。將咱們院門敲得這樣大聲,明擺著不將咱們看在眼裏。”
從袖子中抽出個小藥包,“將這個麻醉散的粉末撒開,我看他們還有沒有力氣拍門。”
白希雲禁不住好笑,將藥接過來,高聲換玉蓮進來:“那,這是夫人的藥粉,你帶著出去往那些叫囂之人身上撒,你自個兒注意點別站在下風口,要是你自個兒渾身麻木了我可不讓夫人救你。”
玉蓮噗嗤一笑,拿了藥包道是退下了。
其實跟著白希雲這麼一段日子了,自然是明白世子爺和夫人都是最心善不過的了。無非是怕她傷害到自己。因為她也是知道齊妙身上有一些各式各樣的小藥,而且出門還會隨身揣著針袋。
玉蓮信心滿滿的出去了。
齊妙望著她的背影道:“既然是撒藥,我可比玉蓮要在行一些。”
“不準去。感情才剛我講的道理都不記得了?”
白希雲望著齊妙,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齊妙明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禁不住乖乖的點了頭:“我不去就是了。”
白希雲愛極了她這樣嘟著嘴的俏模樣,拉過她就在唇上輕輕地咬了一下,“媳婦,你怎能生的這般可愛。”
齊妙一愣,麵上迅速漲紅了,“渾說什麼呢。”
“我哪裏有渾說,你本來就是可愛。要不咱們在躺一會兒?”
“都整理妥當了,才不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