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雲禁不住好笑的搖頭:“你將我想成什麼人了,我隻是這段日子是一直調養身子,且大哥萍蹤浪客並不是總在京都,兩廂原因才沒去瞧瞧。怎麼在你眼裏我就成了滿是心機了。”
管鈞焱挑眉,真真發現白希雲成婚之後性子變了很多。從前病重的他人也是冷冰冰的,仿佛滿身都凝結著寒霜,就是與他和駱詠相聚之時也極少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與駱詠不介意他愁眉苦臉,隻有同情和關心他的苦難,因為人一旦身體病痛,再想提起興致去與朋友結交就很難了。身體若不舒服,還能做的成什麼?白希雲沒有被病痛折磨成一個暴虐的人,就已經很不容易。
想不到命運到底還是公平的,給了白希雲一個如花美眷,將他淒苦的一生都造成扭轉之勢。身子好轉,妻子還有孕了。
雖然有人從中作梗,背後使壞。
但管鈞焱很樂於看到白希雲發生這樣的轉變,雖然他嘴上是打死不會承認。
“放心吧。這件事我定會辦妥。二哥快去看看嫂子。”若不能將母後之人揪出來,他都對不住白希雲真心與他結交的這些歲月。
“勞煩三弟。”白希雲正色拱手。
管鈞焱忙別開臉側身不受他的禮,“這是做什麼,自家兄做這麼一丁點舉手之勞的事,二哥還與我這般客氣,莫不是要與我生分了。”
“是,那我就不與三弟多客套了。”白希雲微笑。
管鈞焱也笑,二人相互頷首後,管鈞焱快步往外頭去,到馬廄牽了一匹馬,就快馬加鞭的往城中聚賢閣而去。
白希雲則是轉回身,繼續往內宅走去。
內宅之中,二皇子正端坐在齊妙臥房臨近門前的圈椅上,齊妙則是坐在裏間臨近格扇的三圍羅漢床,由玉蓮在一旁伺候。
內外之間隔著的圓光罩垂下一道搖曳的珠簾,在陽光下搖晃著光輝,將屋內的美人勾勒出光影雲染的輪廓,看不真眉眼,卻感受得到那女子的美豔。呼吸之間似還聞得到一陣陣優雅的清香。
二皇子的心就像是被人用柔軟的毛刷子沾了蜜糖刷了兩下,又酥又癢又甜蜜。忍不住的想多看幾眼,卻礙於他們彼此的身份,就隻能一人裏間一人外間,隔著一道珠簾說話。
饒是如此,二皇子也不願意告辭。
“好生養著便是,曲太醫專門照看我母妃的脈,這些年來從未有誤,醫術是可以信任的。”
“是,多謝二皇子。”齊妙笑著做答,人已經有些疲憊的坐不住了。她很想說二皇子怎麼不告辭,她才剛吃了藥,發出滿身的虛汗,頭也有些暈,隻想睡一會兒,偏偏二皇子在此處閑聊,她因礙著他的身份,又礙於他與白希雲的關係,不好直接逐客。
是以齊妙從不主動尋找話題,隻希望快些結束這一場對話。
可是二皇子總能在話題進行不下去時說出一些新話題。
雖應對不難,也不需要如在府中麵對張氏和老太君時那樣絞盡腦汁的斟酌言辭,但她是病人,這會兒真的很累。
玉蓮在一旁瞧著幹瞪眼也沒轍。齊妙身為世子夫人都沒辦法開口,她一個下人就更不能了。
看了看外頭錦衣玉帶麵色欣然又十分殷勤的二皇子,再看她家病中都不減姿色,更顯得嬌柔楚楚的夫人,玉蓮的心裏便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也不知是是不是她想的太多……
“此番在府外住著,弟妹可還習慣?”二皇子仿佛怕齊妙懼怕,又補充道:“我與子衿自幼一同長大,且生辰隻差一日,我虛長他一天,也就以兄長自居,喚你一聲弟妹,也是情理之中。”
“二皇子說的是。”齊妙低柔的回答,頭開始有些暈。手肘撐於方桌一角,抵著額頭蹙眉。
玉蓮唇角翕動,欲言又止。
好想趕人!
可是她又不太敢……
“夫人,您還好吧。”玉蓮隻能委婉的詢問,以提醒外頭的男人,他們家夫人很不舒服。
齊妙理解玉蓮的意思,這會子就是不用裝模作樣她都已汗水濕透了裏衣,白著臉搖頭道:“還好。”
“要不奴婢扶著您斜靠著一會兒?”女眷要休息了,二皇子若識趣的也該走了。
果然,外間的二皇子再不好繼續呆下去,站起身隔著珠簾負手而立,望著裏頭的人影道:“弟妹休息吧,我去外頭走走,尋一尋子衿。”
齊妙暗中鬆了口氣,“著實是怠慢了二皇子。”便也站起身相送。
誰知剛站起身,她就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前跌去,雙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帶翻了方幾上的茶壺,茶碗也掃落在地,發出很大的碎瓷聲響。
玉蓮驚呼拉著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