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雲腳步減緩。
齊妙察覺他如此,心下一驚,生怕他是哪裏不舒坦,忙拉過他的手腕就將蔥蔥玉指搭在他的寸關尺之上。水誰知下一刻,她就被白希雲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他生性淡漠疏遠,極少有如此激動的時候,更何況還是在人前?齊妙撞上他的胸膛,差點咬破了嘴唇,白希雲的聲音便從頭頂傳來:“妙兒,妙兒……”
“阿昭?”
管鈞焱與駱詠站定,望著這一對鴛鴦,心下又是羨慕又是替白希雲高興,就默默地揮退了周圍之人,瞧瞧的退開了。
“妙兒,我白子衿何德何能,能得你為妻。”且是兩世。
齊妙見他這般動容,心中也有暖流流淌而過:“阿昭,我也正想對你說這句話。你待我這般好,會將我寵壞的。”
“那又如何,我隻恨不能將天下所有最美好的一切都搜羅來堆在你麵錢任你挑選,可我如此無能,總是無法給你徹底的安寧。有時候我真想直接殺了他們了事……”
“阿昭。”齊妙素手掩住白希雲的唇,道:“若是隨意殺人觸犯王法,那樣的你也不是你了。何況暴戾不能解決一切的問題,真正的辦法是釜底抽薪。殺個把人,我隻需下個毒就做得到了,可一石激起千層浪,後患也會接踵而至,簡單粗暴的法子並不適合我們現在的情況。”
“你能理解我,甚好。”白希雲握住齊妙的手,在唇邊落下一吻。望著她的眼神溫暖的仿佛能融化冰川。
齊妙被看的麵上發熱,禁不住羞澀的別開眼,岔開話題道:“咱們要如何處置王家媳婦下毒之事?”
白希雲知道她害羞,也不再故意逗她,便道:“此事雖因種種原因不宜聲張開,但也不代表咱們就隻能忍耐放任他們下午去。下毒之事,我現在已經確信是安陸侯夫人所為無疑,就算不能將她如何,也要拔掉她的左膀右臂才罷休。”
“你是說,王媽媽?”
“是。若是我沒有猜錯,她一定會找人頂缸的。王媽媽知道她太多的事,又是她的親信,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必然不會舍得這個人。”
“然而那又如何。”齊妙與白希雲挽著手走向內院,低聲道:“她舍不得也得舍得。我看她這種人,親生孩子都不疼,還能對別人有什麼好心?若真是追問的緊了,她不得不提出個替罪羊來,王媽媽必定是最佳的人選。”
“正是如此。”
“不過你願意放過王家嫂子,我很意外。”齊妙抬眸看向白希雲。
“王嫂子家的情況,君逸已經命人調查清楚了。這個人雖然為了銀子就做下藥這等事害了你十分可恨,可是她也是為了家中的四個兒子和娘家父母。若非她有個不爭氣的丈夫,也不會落得今日的這樣情況。”
白希雲歎息道:“如今你的情況漸好,而她家又是那樣的情況,我擔心若真處置了她,她的父母和兒子這輩子都要水深火熱,不如放過她了。”
這人外表給人的感覺便是個冷淡之人,若真正遇上不平之事,能高抬貴手都根本不可能,今日卻在齊妙麵前展現出心軟的一麵。
齊妙歎息道:“你倒是菩薩心腸。”
“並非我菩薩心腸。我隻是看到她的慘狀,就想到你。”
“我?”齊妙腳步一頓,驚愕的指著自己的鼻尖兒。
“是啊。王嫂子的丈夫是個爛賭鬼,雖是年少夫妻感情深,耐不住這人一直在掏空家底。王嫂子性情原本是好的,隻是所托非人。而你也是個好的,也是所托非人。”
“說的什麼話啊。”齊妙跺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為何要這樣貶低自己?你這樣說,豈不是讓我無地自容?”
“我當真是這樣想的。”親眼看過他死後無依無靠的人為了孩子是如何委曲求全,白希雲從那時起至今一直都在恨自己的無能。那王家媳婦若是有一個靠得住的丈夫,又何苦做這種事?
說到底,他們都隻是苦命人,沒有好命尋個好人家而已。
齊妙被他的模樣氣的無語。
“你若總是這般自責,我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我倒覺得我是個麻煩呢,進了門後,就挑撥的你與你母親和祖母不和,又引的你父親那樣,才剛聽安陸侯夫人話中的意思,好像三少爺也……”
原來她也發現了。
白希雲忙拉著她的手:“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不該說這些。”
齊妙仰頭看他,正色道:“阿昭,你我既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一起承擔風雨各盡所能是理所當然的事,沒道理我就一定要站在你的身後讓你來保護。我喜歡與你比肩,喜歡和你一起經曆風雲變化,就算辛苦一些,我也願意看到你能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這是我發自內心的話,並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