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媽媽想的周到,還特地尋了白紙來裁開,放了個紅漆木托盤在桌上,裏麵盛放著一摞紙,還有用竹筷子綁縛著木炭。
他到底不方便磨墨,用木炭寫得出筆畫就好。
對了,還要給白永春的身邊安排認識字的婢女才是。
白永春看到姚媽媽想的這樣妥當,心裏著實溫暖很多,便頷首致意。
姚媽媽回了老太君的房間,見主子麵沉似水,心裏就有些忐忑。
其實就是老太君不用說出口,姚媽媽都知道是她心裏的鬱悶。猶豫著道:“老太君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的,您也知道侯爺的脾氣,雖然有哪些小習慣,本性還是孝順您的,這會子侯爺有了事兒,您做母親的怎麼也要護著侯爺才是。”
“是,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想怪罪張氏了,更不會為難侯爺,我隻是在想要如何去與親家談一灘。“
“談,能與他們談什麼呢?如今侯爺身子這樣,也不知會不會影響仕途,這麼看著萬家也未必肯幫咱們,那齊將軍為的不過是想讓自己有個穩定光明的前途嗎,若是發現了侯爺不能替他實現夢想,他還哪裏會聽話?”
“你說的對,可也不全對。”
老太君似笑非笑的道:“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世人做事,無非就是一個利字,齊將軍應該不會愚昧的隻看到眼前利益,不看長遠利益。如今他親家若是跌落在地,難道他們還能將女兒接回去再嫁一次?
“既然不能,那麼作為親家的咱們就 沒有必要想這些彎彎繞,隻要切實的將兩方的利益捆綁在一起計算便是了。你說齊大勇是個笨蛋嗎?當然不可能是,否則他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主意來。”
“老太君您說的極是。”姚媽媽微笑著頷首行禮。
老太君心裏有一些小得意,說了一會兒話,覺得自己精神都好了許多,未免覺得好笑。
“我也就是這樣勞碌命了,為了兒子一輩子也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心血。”
“您一心為了侯爺,侯爺自然是知道的,奴婢看侯爺也是一心想要孝順您,報答您,隻是一直都被瑣事纏身沒有機會罷了。”
“我也不求他的報答,我隻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就是了。我這些日子他對齊妙的執念越發的深沉了,我就想,若不行就成全了而他們吧,也不管外麵人會怎麼說了,隻要侯爺能夠身子健康,玩個吧女人也不算什麼的,何況是齊妙那個小蹄子,她以為她丈夫能夠活的長命百歲嗎?”
“是。您說的是。”
姚媽媽微笑著道:“老太君,既然您這麼決定了,奴婢這就去一趟齊家吧,我看著也不必先聯絡齊將軍,先是去問問苗氏才是要緊。這自古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若是與苗氏能達成一致,咱們的法子也就可以形成一半了。若是在能夠讓齊二姑娘也答應下來幫忙,那可就有了七層的勝算了”
“你說的極是,我看那個齊婥卻是一個心悸深沉的,他與她生母有相似之處。不如你直接就將他們請了來。我看若是條件開的足夠,他們也必定會答應幫忙的。”
“夠自然是會夠的。您說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最要緊的是什麼?不就是孩子的前程未來嗎?對一個女子來說最要緊的是什麼?也不過是一個歸宿嗎,您看齊家的二姑娘也是適婚年齡,苗氏也必定希望齊家二姑娘嫁給個好人家,隻要條件談攏了,那就是一拍即合,何況咱們都有共同的敵人。”
姚媽媽非常上道,與老太君說了一會兒話,也分明抓住了老太君的意圖,說出來都是老太君喜歡聽且樂於聽到的。
老太君就擺擺手道:“你去吧,叫他們快一些來,我這會兒就先眯著會兒,養養精神,也好能應付一會兒見麵的談話,要想與狐狸對話討到利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是,奴婢這就去。”
姚媽媽行了禮,就吩咐人預備了禮,以老太君的名義拿對牌去領了東西,吩咐人趕著馬車往齊家去。
齊家母女二人才從外頭的布莊回來,買了時新花樣子的料子回來裁剪衣裳。正說著話,就聽說是安陸侯府老太君身邊得力的姚媽媽來了。二人不敢怠慢都緊忙起身來去請人進來。
姚媽媽見了二人,卻不像往常那樣托大,端正的行了禮,笑著道:“見過齊將軍夫人,見過二小姐。”
一句將軍夫人叫的苗氏心裏很是熨帖,就笑著道:“姚媽媽安好,什麼風將您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