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冷靜的立著,瞧著齊婥可憐兮兮唱作俱佳的表演,那哭訴的模樣,當真純淨柔弱的仿佛一朵白蓮。她則是成了黑心的巫婆專門欺負柔弱美人的。
待她哭訴的話告一段落,齊妙才道:“為何要道歉,難道需要我提醒你嗎?齊婥,別說什麼我是齊家的人的話。若可以的話,我早就不想姓齊了。說什麼親姐姐親娘,苗氏若是我親娘,恐怕天都要打雷收了她。哪有一個親娘會雇傭山匪來搶劫自己女兒的?當日我被山匪搶劫,若不是有六皇子在,現在還不一定什麼樣兒呢。”
齊妙冷笑著揚眉:“所以啊,瞧見你這個模樣,我才立即想到是不是你娘也命了山匪來搶你,或者是你爹?弄出這一樁來,保不齊又要換取什麼,你爹一心隻有官爵,你娘心裏隻有富貴榮華,幾時又在乎過自己孩兒的死活?”
齊婥聞言,原本因為氣憤而漲紅的臉色一瞬間便的雪白。
齊妙的話雖然難聽,說的卻都是實情。山匪的確是苗氏雇傭去的,齊大勇和苗氏也的確就是齊妙說的那樣的人。
可是那又怎樣,就算她說的是真的,當眾這般羞辱她就是應該的?
齊婥抽噎了一聲,仿佛受不了妹妹這般打擊,虛弱的晃了晃,扶著牆壁哽聲道:“三妹妹,你何苦這般偏見,家裏出了事,娘被爹關起來,我這才來求你幫忙,雖然娘不是你的生母,好歹這麼多年養育之恩,俗語說養恩大於生恩,你好歹也……”
“你還是省省吧。”齊妙好整以暇的笑道:“齊婥,明白人跟前你這是演給誰看呢?”
“你……”
“我為什麼要救你娘?因為她多年來對我與長姐的虐待?為了回門時你們娘倆抓著我的頭發扇我的巴掌?為了她命匪類來搶劫我?還是,”說到此處,齊妙麵色一沉,一字一頓的道:“為了她以外室的身份,害死了我的生母,圖謀將軍嫡妻的身份?”
這一席話,齊妙說的不疾不徐理直氣壯,早已經將周圍服侍的下人和聽牆角的四周鄰居都震住了。
想不到,齊將軍的老婆竟然是這樣的人!想不到齊將軍的嫡妻死去竟然有隱情!
再看哭的如楚楚白臉狼狽不堪的高挑女子,隻覺得這人也跟著麵目可憎起來。說的好像是她被世子夫人欺負了似的,實際上呢,那娘倆說不定都是黑了心肝的!
門內聽吩咐的那些婆子都趴在門板上偷聽,這會子早已在心裏腹誹起來。男人看不出來情有可原,他們這些仆婦,活到這個年紀了,年輕時候什麼沒精力過?或許爺們家的就是喜歡這樣弱不禁風的白蓮花呢,他們那個人心裏沒裝著一個黑了心肝的白蓮花。
是以雖然場麵鴉雀無聲,眾人的心裏卻都有一杆秤。
齊婥搖著頭:“不,不,你說的不是真的!三妹妹,你為何如此狠心,自小到大,我處處讓著你,當初就連這樁婚事我都讓給你了!你現在是世子夫人,得到了夫婿的寵愛,得到了貴妃娘娘的寵愛,我也都不計較了,你為何還要如此狠心,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嗎!”
“哈。”齊妙禁不住冷笑出來,“不提這件事還好,你既提起來,我就要說一說。”
若是沒有這一樁事,她現在或許還在家中席夢思上安心睡大覺,又怎麼會穿越到這個地方來!
“你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還好意思說出讓給我這番話?當初世子病危,表麵需要個新娘來衝喜,但是暗地裏那些勾當,聯想一下安陸侯是什麼性子的人,我想沒人會猜不到吧?一開始的確定了是你,可你一聽說將來還要服侍一個年紀比爹都大的,就不願了,聘禮你和你娘收起來,上花轎時卻將我強行塞進去。我不從,你們就以長姐的幸福做要挾,長姐當時剛嫁給梅公子初有身孕,哪裏禁得起你們折騰,我無法,一頭險些碰死,即便腦袋撞出個那麼大的傷口,還是被你們給放進轎子裏抬到白家來。”
齊妙這些話將內幕都說開,哪裏是齊婥想得到的。
人都愛惜羽毛,這些隻能背地裏的事情,想必男人們也不喜歡張揚開,齊婥真的想不到齊妙敢當著白希雲的麵,在大庭廣眾之下公諸於眾。
齊婥滿心期待的看向白希雲,希望他能夠阻止齊妙,希望他能露出不愉的神色。
可是白希雲卻是滿臉的憐惜。
這男人難道都不在乎家族的麵子被丟光嗎?難道不在乎自己的爹被外頭的傳言詆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