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到底還是有些不信任齊妙的。畢竟當初害的白永春如此的就是齊妙,何況客觀的說,白永春那般色眯眯看人的方式,正常一點的女子恐怕都受不住,就在剛才醫治之前,白永春看齊妙的眼光還那般肆無忌憚呢。
是以張氏醫治在擔心齊妙借著此番醫治為由去給白永春造成二次傷害。
如今見白永春雙臂果然能夠動彈了,張氏也放下了一顆心,長長籲了口氣。
就算再恨白永春,到底他們二人是多年夫妻,到底也是有些感情的,而且白永春若是治不好,她要什麼日子才能與二皇子相認?
白希汐與白希瀾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齊妙的針灸之術,原來外界傳言的神乎其神並非隻是胡扯,與她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嫂子竟然真是個神醫!
如今他們再看齊妙,就覺得這人怎能如此完美呢?不但生了天仙似的容貌,就連一手醫術也不似凡人所擁有的,莫不是真的是個什麼神仙?
白永春放下雙臂,再度抬起時滯澀之感已經減弱了許多。
齊妙耐心的道:“侯爺可以試著拿起什麼東西。”
白永春忙翻了個身,試著用雙臂去支撐自己的身子坐直身子,隨後又顫抖著伸出右手,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一個白瓷的小花瓶,這種再度能夠拿起東西的感覺太好,讓他禁不住咧嘴笑了出來。
齊妙便趁這個時間,右手指縫夾著三根銀針,飛速的紮在他後頸和腦後的三處穴位。
眾人還來不及看清,就隻看到手影翻飛,待到回過神時,齊妙已在收拾針囊,而白永春那裏卻像是疼的急了,喉嚨咕嚕著發出“啊”的一聲痛呼。
他剛想斥責齊妙,卻驚愕的抬起手,不可置信的摸向了自己的喉結,隨後又試著發聲:“啊,你,我,我能,說話了!”
雖然聲帶許久未曾使用導致他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但是白永春的的確確可以發出聲音了!
被齊妙方才極快的手法嚇呆的眾人,這會子已經被震住了。
齊妙這廂收了銀針就走向白希雲,拉著他的袍袖仰往他,綻出一個溫柔又依賴的微笑:“阿昭,我們回去吧。”
白希雲頷首,憐惜的握了握她溫暖的小手,便回身對張氏道:“既然侯爺的身子已經無恙,我們就告辭了。”
張氏這才從方才的目瞪口呆之中抽離出來,有些恍惚的點頭。再看齊妙,她心裏的敬畏又升了一些。從前隻是害怕齊妙會害自己,但是也覺得針灸這等事又要找準穴位又要考慮進針的角度和力道,是還能站在那裏不動等著人去紮的?白永春之所以被紮成了那樣,多半也是因為他自己不爭氣,見了美人就邁不動步。她想輪到自己,齊妙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逞的。
可是如今看過齊妙的針法之快之後,張氏完全沒有了僥幸。
以後還能讓她在齊妙麵前好好說話嗎!?這人若是急了,上來給她幾針,恐怕都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著了道吧!
見張氏一副呆呆的模樣,白希暮忙道:“二哥和二嫂這麼急著回去?不如多做一會兒,咱們兄弟也許久都沒有聊天了。”
白希汐見狀也道:“正是啊,咱們許久都沒有在一起說說話,這一陣子府中……那個,三哥臉上的疤痕如今已經去掉了,也多虧了二嫂給的藥膏啊。”
終於有機會與齊妙說話,白希暮又如何能夠放過?
“正是,我也一直沒有機會謝過二哥和二嫂。”
白希雲微笑著看向弟弟和妹妹,隨後仿佛一瞬想通了似的,“那也容易,不如大家都去沁園吧。如今侯爺剛剛恢複,想來也需要休息一陣子。”
眾人都是大宅中成長起來的聰明人,又有誰看不出白希雲這便是要安陸侯劃清界限的意思?
而且白永春的性子和喜好所有人還都知道。
就是白希汐和白希瀾兩個做女兒的,都沒辦法挺直腰版光明正大的說自己的父親行得正坐得端。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沉重。
白永春卻並未覺得如何,站起身動了動尚且不算很靈活的雙臂,又下意識的撫過喉嚨,這才發出沙啞的聲音:“如今我也好了,你們就留在這裏吃茶無妨。”
若是忽略他看向齊妙時難以掩飾的垂涎之色,這句話還真的是個長輩應該說的。
隻是他越是如此,齊妙與白希雲就越是氣憤,又如何肯留下讓白永春這老色魔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