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隨著三夫人到了灶間,就見玉蓮正在一小綺的陪伴之下,蹲在紅泥小爐子旁邊以小巧的扇子扇風。爐中的火苗冉冉,藥罐中的藥汁正在沸騰,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見齊妙與三夫人一前一後進門來,玉蓮和小綺忙起身行禮,“三夫人,世子夫人。”
齊妙自然而然的走過去,接過玉蓮手中的小扇子,又以布巾墊著手,掀起藥壺的蓋子來看了看。
玉蓮擔憂齊妙聞著味道又有反應,忙道:“夫人去歇著吧,這點小事交給奴婢便是。”
“不必,我親自來看看,你去取盛藥的小碗來。”
“是。”玉蓮便隨著小綺在廚房婆子的指引之下去取碗。
三夫人見齊妙竟然對三爺的藥如此上心,心中便很是感激,客人都留在廚房,自己更不可能先走,留下來陪著齊妙閑聊。
齊妙親自來看藥,其實是想將靈血摻入其中的,奈何現在身邊幾雙眼睛看著,她反而不能動作了,想了一想也不強求,畢竟陳朗身份不一般,她若是稍微有一點刻意避開人,反而會叫人覺得鬼鬼祟祟的,到時候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自己明明是要救人的,不要弄的像是要害人似的。
思及此,齊妙便正常煎藥,最後親手到處,盛放在碗裏。小綺忙去端著托盤。這樣粗活可不敢再繼續勞煩客人了。
一行人回到臥房,藥就被小綺放在桌上,齊妙開了藥箱,從裏頭拿出一個小藥包來,親自去倒了一杯水,在端起杯子的一瞬,以指頭上的玫瑰戒指劃破指尖,低了兩滴血在杯中。小小的傷口不過呼吸之間就已經愈合,杯子裏的溫水瞧不出顏色變化,卻透著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齊妙轉回身端著杯子回來,笑著道:“這是一位藥引子,三爺以後每三天要服用一次。其餘時間正常吃藥就好。”其實這不過是尋常的止咳藥,她為的就是要用自己的靈血。
安郡王妃與三夫人連連點頭。
齊妙就將杯子和藥粉都交給三夫人,除去趴在踏上的陳朗身上的針。
陳朗早已舒坦的昏昏欲睡,加之紮針拔針基本沒有什麼感覺,等齊妙依著順序去了針灸他還繼續趴著沒動彈。
安郡王妃看的禁不住笑著道:“老三紮了針就沒咳嗽,莫不是這會子已經要睡著了?”
三夫人聞言喜上眉梢,笑道:“自從那日起,三爺這些日子就沒睡過好覺果真妙兒的針法管用,若是能叫他休息好,或許康複起來就能夠快一些。”
“正是如此。”齊妙笑道:“所以我才說要嚴格按著我安排的那些去做,想來過一段日子三爺就能夠習慣了。現在還請三爺先將藥引用了在吃藥。”
齊妙畢竟是女子,不方便服侍,吩咐罷了就都丟開手交給安郡王妃和三夫人,自己去了外間八仙桌旁坐下休息。
屋內陳朗起身,先傳好了外袍,就接過了三夫人手中的藥粉和水杯來,藥粉很苦,可他自小就吃藥,早已經習慣了,也認了命,是以也猶豫,仰頭將藥粉倒在嘴裏,就大口灌水下藥。
誰知那水卻比平日裏喝的不太相同,又苦又澀還有些甜味的難吃藥粉被順下去後,他又將杯中水都喝了,隨後卻有一種飲了佳釀,唇齒留香之感,細細品嚐卻是一種淡淡的花香,端的是沁人心脾。
且這藥粉吃下後,陳朗漸漸就覺得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不少,身上也鬆快了不少。
三夫人又將藥碗端來,陳朗這一次沒有猶豫依舊一飲而盡,隨後又漱了口。
一番過程下來,他身上出了薄薄的汗,呼吸卻前所謂用的輕快。
此時在看齊妙,他如何還能有半分的輕視?
陳朗站起身,對著齊妙施禮道:“世子夫人果真有枯骨生肉妙手回春之術,在下甚為感佩。”
齊妙忙側身避開他的禮,還禮道:“三爺過譽了,小婦人醫術粗鄙,當不起回春之術這樣高的稱讚,今日不過剛剛是一個開始,今後還請三爺按著我交代的去做,以後每隔三日,咱們就針灸一次,用一次藥引,其餘時間正常吃藥便是。”
陳靜芳笑著去挽齊妙的手臂,“是,世子夫人放心,我一定好生看著我爹,他若是敢耍賴不吃藥,或者偷懶不運動,我一定悄悄告訴你。”
齊妙被她逗得噗嗤一笑。
其實說起來,她比陳靜芳還要小一兩歲,陳朗如今三十五歲,女兒已經十八了。自己看著陳朗與三夫人不過是剛過中年年輕的很,可是在他們的眼裏,自己怕是跟陳靜芳一樣都是女兒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