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雲和齊妙回頭看向咆哮的張氏,詫異的道:“既然要逐我們離開,我們自然要將自己的東西歸置好了帶走,難道你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這沁園可是侯府的!你們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侯府的,既然要離開,我沒叫你們將外袍都脫下了來就夠不錯了,你們還想帶走什麼?!”張氏上前來一步叉腰質問。
齊妙心下暗想果然如此,雖然早就料到張氏會有這一步,心內依舊是生出一些憤然和悲哀來。
白希暮拉著張氏的手大聲道:“母親,您不能這樣,父親就算是要開祠堂讓二哥離開,可也是要分家的啊,分家分家,自然是要將屬於二哥的部分給了二哥,您這樣死咬著不放,難道要讓二哥帶著二嫂出去吃苦嗎!”
白希暮是吃公中的分例過日子的,太明白捉襟見肘是什麼滋味,更何況白希雲還帶著個有了身孕的媳婦?難道攆走他們,讓夫妻兩個露宿街頭?就算不至於露宿街頭,該屬於他們的東西也不該就這麼密下來,這是道德上所不恥的!
白希暮的一番話,倒是讓白希雲和齊妙同時看向他,對他的認識又多了一層,並且心生感激之意。看來白希暮到底也不是真的壞透了。他隻不過是個還未滿二十歲的少年人而已,心底還有純良的一麵。
張氏卻是一把擰在白希暮手臂內側的嫩肉上,壓低聲音斥責道:“你這個榆木疙瘩,娘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他們滾了家產還不都是你的?還有世襲的爵位!你要知道,你爹可是要開祠堂的!”
白希暮一下子愣住了。
白永春要開祠堂,要在宗牒之中除掉白希雲的名字,不承認白家有這麼一個兒子,那麼安陸侯的爵位,自然也就不是白希雲的了。
白家的兒子,長子是庶出,無法承襲爵位,次子白希雲一旦被除名,那麼順位繼承人,就是他這個嫡出次子了!
白希暮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他剛才隻為了白希雲和齊妙但心,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麼多。
可是,他真的能夠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嗎?
在他看來,要開祠堂將人攆走,這著實是太過於大驚小怪的行為。
而且真的要讓白希雲帶著齊妙露宿街頭受苦嗎?齊妙可還是個孕婦呢。
然而是孕婦又怎麼樣?她肚子裏的孩子又不是他的,他為什麼著急?他就算對齊妙再好,齊妙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她心裏關心在意的始終都隻是白希雲而已,他為什麼還要在意?他才不想做一個傻瓜呢!
就在白希暮愣住的時候,白希雲和齊妙已經對視了一眼,心下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看來白希暮還是被張氏說動了。否則一個剛才還大聲求情的人為何會突然閉嘴?
可見金帛動人心。
“安陸侯夫人,你這麼做就不覺得過分嗎?”張氏心裏其實並不在乎財產,因為要緊的東西都讓玉蓮帶出去了。而且對安陸侯府也絕對沒有留戀之意,但是這並不耽誤她在人前演一出痛徹心扉。否則表現的太鎮定了,又如何能讓張氏和白永春相信?
張氏見齊妙終於開口,心裏得意的仿佛要冒出幸福的泡泡。齊妙也有今日,也有被他才在腳下的一天!
“怎麼,既然侯爺都說要將他白希雲除名,你齊妙就在也不是我們白家的宗婦,你說你們還有什麼臉麵繼續留下來賴著我們?!”
“阿昭怎麼說也是您的兒子,就算阿昭身子不好,這些年多靠著安陸侯夫人支撐家裏,可您也不能這般狠心……”
“你閉嘴!我沒與你們要這些年來白希雲的藥費已經算是便宜了你們了,你們還打算怎麼樣?!”張氏指著齊妙道:“你不要惹怒了我,若是真的惹急了,信不信我讓你們光著身子出門!”
這還是一個侯爵夫人說的話嗎?!
白希暮終於回過神來,張口結舌的看著張氏,道:“母親息怒,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白永春這會子已經走到巷子轉交了,一聽到“光著身子”出門,腳步倏然停下,轉回頭盯著沁園的門前,就仿佛要將誰的果體看個透徹似的,高聲道:“既然小混蛋不跟著老子去祠堂,祠堂我就稍後在去!”話音方落下人就折返回來。
站在張氏身畔,白永春訓斥白希暮:“你母親說的對,沒要這個不孝子這些年來的要費就不錯了,你們還想帶走什麼?!尤其是齊氏,你身上的珠寶頭麵綾羅綢緞都是我白家的,都得脫下來!”
太不要臉了!
齊妙恨的恨不能在將他紮成殘疾!當初也沒想到白永春會如此變本加厲,總以為上次給的教訓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