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老太君也點頭。
誰知道老太君話音方落,門就被推開,手中端著一蓋盅補品的白希暮快步進了屋,將托盤放下後,端正的跪下道:“祖母,孫兒覺得此事不妥。”
“兔崽子,誰讓你闖進來的!你才剛在外頭偷聽到什麼了!下人們也都是死人不成,三少爺來了都不知道通傳嗎!”
白永春大發雷霆,門外的婢女們都嚇的一聲不敢吭。
白希暮道:“父親息怒,是兒子讓他們不要出聲的,兒子聽到了不少,如今的情況,咱們家再多做什麼都是不妥當的,因為誰也不知道二皇子在在宮裏跟皇上說了什麼。這會兒主動上報這種事情,隻能在皇上的眼前心裏增添咱們負麵的影響,皇上日理萬機,哪裏有心情理順咱們這種人家的家務事啊。所以父親,這折子千萬不能上,不能在觸怒皇上了!”
老太君拉著白希暮起來,笑著拍拍他的手道:“傻孩子,你想的太複雜了,皇上對勳貴家的家務事是不在意的,不過正因為不在意,咱們才會沒事啊,你就放心的等著做世子吧。”
“祖母,這麼做真的不妥。就算不考慮剛才我說的那些,一旦這件事請傳播開來,京都城裏還有誰不知道咱們家的事?咱們家已經是在風口浪尖了。畢竟父親的事情不是秘密,如今再鬧出個要換世子,背後的唾沫噴出來都能將咱們淹死啊,咱們白家好歹還要繼續在京都城的勳貴圈子裏立足,遇到事情不平息輿論也就罷了,哪裏還有道理給自己增加輿論的?!”
“你懂個屁!”白永春狠狠地一巴掌抽打在白希暮的額頭上,直打的白希暮腦袋嗡嗡作響:“你朝堂的大門都沒進過,還敢在這裏跟老子講這些,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會想不到這些?老太君說的都是道理,你聽著就是了,還沒跟你算在外頭偷聽的賬呢,你跑這裏來插什麼嘴。”
白希暮好容易才爬起來重新跪端正了,忍著腦子裏嗡嗡做響的混沌,道:“孫兒說的也是為了家裏好,更是肺腑之言,還請父親和老太君好生想一想。我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老太君看不得孫子挨揍,哪裏有老子抬手就打兒子的,忙拉著白希暮讓他起來。
白希暮站起身,道:“老太君,您就聽孫子一眼,如今這件事最好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是越描越黑啊。”
見白希暮這樣為了家裏著想,老太君自然是喜歡的,隻是她並不認同他的想法,便道:“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自然有我們這些大人來做主,你呀,就隻等著做世子吧。”
世子?
白希暮抿了抿唇,也隻有這一句話能讓他的心裏震動一下。二哥是娘生的,他也是娘生的,都是嫡子,隻是因為年紀小,他就隻能是三少爺,而二哥卻是世子爺。這樣大的差距,多年來也不是沒有過抱怨的,更不是不想做世子的。可是。在白希雲被強行攆走之後,他哪裏能繼續心安理得的做什麼世子?
他的心到底還是不安的。
“老太君,不要再提做什麼世子的話了。我也不想做什麼世子,更不想父親因為這件事情而徹底惹怒了天家。今日的事情,父親和母親做的都不地道,好端端的突然攆走人家,還不許人家帶走家當,連一條布絲兒都不給帶走,這叫什麼道理?二嫂的嫁妝也是在老太君和母親的手裏扣著,照例說那嫁妝都是該給二嫂和二哥以後子女的,既然你們不允許他們留在家裏,硬要人家走,好歹也將給他們子女的東西給帶走,嫁妝也要還給二嫂吧?如今你們也不說還給人家,現在隻說要讓我做世子,這樣得來的爵位叫我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
白希暮的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然而並未得到家人的讚同。
白永春揚起巴掌就要打,卻被張氏搶先了一步,一把推搡在白希暮的肩膀:“我們做的不地道?難道我們不是為了這個家裏好?你人品高潔,你不貪圖爵位,感情是叫你爹娘枉做小人了?還敢說齊妙的嫁妝?你以為齊家的嫁妝很豐厚嗎?那苗氏可是個後娘,一對破花瓶都敢放成一箱當做一台嫁妝了!我們家迎娶媳婦的聘禮可要多得多,難道我不能放進庫房裏補上迎娶時候的虧空?就你偉大,就你做事地道,你倒是別吃家裏一粒米啊!”